那路是小的,那门是窄的,若要脱身,却是不能。
可他不要脱身,他要永远抓着叶菲烈尼,然后一起融化在始终炙烤着他们的白昼烈阳中。
在某一刻——在英诺森被叶菲烈尼沉默望着的某一刻、在“让叶菲烈尼活”的念头恰好占据上风的某一刻,他恍惚而又不甘地意识到——就是这一刻了。
就是这一刻,他可以去死了。
第152章
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大脑中关于听觉的区域是最后一个停摆的, 在生命的终末仍旧会对外界声音作出一定反应,几乎丧失一切五感的英诺森便在昏昏沉沉中听到叶菲烈尼困惑又平静地问:
“你手里的扳机,为什么不扣下呢?”
对啊, 为什么不扣下呢?
为什么不拖着这个雄虫一起去死呢。
你禁锢他、控制他、培养他、注视他, 为的不就是不独自融化在白昼烈日中吗?
你难道还企图得到第二种结局吗?
重度受损的大脑已经无法再进行任何类似思考的处理程序, 英诺森无法理解这句询问的含义亦无法对此作出回答,他或许想要抬手再去抚摸叶菲烈尼的发顶,或许想要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最终作出的所有举动都只是凝滞地坐在原处,连眨眼都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