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叫下人撤开药,便又同她坐在同一张椅上,握了握她的手心,伸手将那扇窗关上。
他似是不满,可到底也没冲她撒气,“你喝的药伤身子,明日孤找个医士,给你调理几个月。”
岑璠斜睨了一眼,细长的黛眉微挑,问道:“殿下不是不想要子嗣吗?还在乎这个?”
“这可是你的身子,本王当然在乎。”
元衡看她,一双凤眼少了些冷,像是被晕开在水里的墨,深邃荡漾,“你是不信本王?”
岑璠眼睫轻颤,未答是否,可他却有自知之明。
他的手覆在她脑后,猝不及防探入,岑璠尝到一片苦涩。
她推开他,元衡倒也没强迫,“尝到了?”
岑璠食指抹了抹嘴角,像是嫌弃至极。
他道:“孤没骗你,你不想要便不要,就咱们两个也好,现在有个孩子也是麻烦。”
“等你哪日想要了,便和孤说,孤随时都能给。”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直视她的眼睛,自说自话,一点都不闪避。
连岑璠都不得不怀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想要争夺皇位,又不想要子嗣,给自己喝药,莫不是真的疯了?
岑璠打量他,却还是没能彻底信。
元衡轻笑,似是不在意她信不信,手掌覆上她的脸颊,又侧了头。
他喝过药,又同她说了这么多,岑璠知道他是要做什么。
她默不作声张嘴。
元衡吃过数次亏,知道她又要咬他,先她一步退开点,“她醒了,你若是听话些,孤明日带你去看她。”
岑璠停住,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几近相贴。
她似有些恍惚,轻轻问道:“谁醒了?”
“郑家的六姑娘。”元衡停顿片刻,在她耳边又补充道:“本王安排他们假死,把他们安置在一个地方,找人看着,郑氏醒了,可那崔公子伤势太重,本王已找人细心医治,能不能醒来,还要看造化。”
他说“造化”二字时,抬眸看向她,带着笑意。
岑璠眼神闪烁,显然是在动摇。
元衡看得出,他欺身而上,褪去她的鞋袜。
被掩上的窗被风吹开,夕阳从缝隙中漏进一室,衣袖垂落,嫩白的趾如珠玉,微微蜷起,贝般的粉甲在照耀下莹莹泛光。
金轮渐落,一室渐暗,风微凉时,一只手又将那扇窗的最后一点缝隙重重关住。
关的严严实实。
岑璠趴在那张贵妃椅上,手松垮地垂下,一条金色的锁链落在地上,直连向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