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晃动,她双手紧扣着妆台,十指泛白。
镜面就在面前,低头能看见,抬头也看得清楚。
她选择闭上了眼睛。
镜面上的首饰忽然一阵叮铃咣啷作响。
“看着。”身后冷声传来。
岑璠不肯,仍旧闭着眼,阵阵冲撞让她恍惚晕眩。
后来没了力气,便是趴在妆台上。
他将她旋了个,抱起时未曾抽开。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抱着她在房内重重踏了几步。
那种晕眩恶心的感觉愈发强烈,直到摔在榻上,岑璠呕了一口。
那第一口没呕出来什么东西,元衡察觉到不对,将她抱起来。
她趴伏在他的肩上,下一口一半秽物呕在地上,另一半呕在他沐浴后刚换的寝衣上。
元衡的脸骤然黑了,可下一瞬心底便慌乱起来。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害怕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他越靠近,岑璠便越恶心,尤其那只手是轻轻触碰到她的背时,她愈发想吐。
再呕出一口时,元衡终于退开,整个人僵住。
而后他才回过神,脱去身上那件吐脏的寝衣,披上长袍朝外面喊人。
乳娘进来后,也顾不得一室的凌乱,找来了痰盂。
岑璠撑在床沿,晚上吃的都吐了出来,最后呕起了酸水。
“姑娘没事吧?”
岑璠低头,再抬起头时,那眼底一片猩红,像含有一汪水,脸色苍白。
她衣裳半披,头发散开,狠狠盯着他,眼中似有汹涌恨意。
元衡有些怔愣。
他见过她眼中带狠,可她从来没有这样盯过他,有讥讽和悲哀,彻骨的寒,像是要啖他的肉。
他久久未能言语,看住她的眼睛,第一次想要躲避。
乳娘拿来帕子,给她擦了嘴,又叫槿儿倒了热水过来。
岑璠似还是难受,紧皱着眉头。
乳娘给她顺着气,手忽然顿了顿,看向晋王,“殿下不如去找医士来。”
元衡回过神,见那老媪似眉间并无忧色,反倒是眉稍微扬。
一个念头陡然间闪过,元衡瞳颤动,先是心道不可能,而后却觉得不可思议,最后竟抑制不住去想。
那种期许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开始否认自己前段日子喝的药。
那药是从西域而来,虽是稳妥,可万一呢?
她的身子好了,那给她诊脉的医士几日没诊了,万一是真的呢……
元衡眼神清明了许多,和她眼中嗜血的恨意截然不同,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