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了一眼,又道:“你可知其他的柳家人是什么下场?”
岑璠道:“不想知道。”
“他们怎样,都与我无关,死了最好。”
元衡笑了笑,“王妃不怪本王便好。”
*
夜里,一行人宿在离大河不远的平阳郡内驿馆。
平阳郡处于大河缓和地带,土地肥沃,无水灾侵扰,比起他们成亲回晋阳时赶路经过的孟村,不知富饶了多少。
相应的,那驿馆也要比前几日住的精致许多,他们住的那间上房用四扇黄梨花屏风单独隔出一间净室。
那浴桶掩在细密的红色纱幔后,烛光映染,照清了纱幔后的影影绰绰。
元衡一路上素过来,好不容易遇到好些的驿馆,便是由着自己放肆了一番。
岑璠攀在他宽阔的肩上,比他坐得高了些,半个身子露在水面外。
溅起的水珠沿着分明的琵琶骨向下,滑入时隐时现的沟壑,消失不见。
她似是心不在焉,低眼看向他,眼睛却是无神。
他不满地掐紧她,往上抬起又放下,一时间水声汹涌。
……
乳娘听说今日发生的事,怕岑璠又梦魇,便是在屋内点了些安神香。
回到床上时,那香已经燃了一截。
她脸色潮红,像扑了胭脂粉,不知是不是今日骑马太久,大腿上难以忽视的不适。
就好像还有一双掌掐着一般。
男人吹灯上榻时,岑璠下意识缩到里侧,腿蜷起。
他大言不惭,“明日还要渡河,孤不会再动你。”
说罢,倒是也真的安分。
岑璠只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路上便是这么相安无事,他听计收敛脾气,她没有呛过他,平淡到元衡都觉得不真实。
齐良越那日说的,不全然无用,起码对他来说,是很好的缓兵之计。
他一点点磨,总有一日,那锋利的爪牙总会被抹平。
可这一日,与前几日的平淡到还是有些许不同。
元衡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主动去化解,“皎皎可是还在想今日的事?”
他解释道:“本王没将那黄氏女送到刚才那些男人手里,还叫人将他们好生安葬,已经算是给了体面。”
柳闻及其子女皆曝尸荒野,柳氏四公子没做官,和黄瑜一同回建州柳氏省亲,躲过了洛阳的捕杀,可皇后那边大抵是不愿意放过,派人在建州的必经之路上搜捕,扮成乞丐,想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柳闻一脉,应当只有这两人还立了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