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去外面叫人拿了盘棋来。
他问道:“皎皎会下棋吗?”
岑璠摇头,“从未下过。”
元衡没有放弃,只捻起一颗剔透的墨玉棋子,道:“孤教你下棋,如何?”
岑璠低头看着那棋盘,答应了下来。
长夜漫漫,守岁之夜倒也无趣,能学下棋,总要比同他做其他折磨人的事要好。
元衡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些,一子落在棋盘一角,同她讲第一步该下在哪里。
棋盘渐渐黑白交错纵横,玉烛台上的红烛也越燃越短。
*
与此同时,北边的晋阳城下起一场鹅毛大雪,门外的灯笼随北风摇曳,将灯火映上红色,一幅瑞雪兆丰年之景。
尔朱阳雪尚在病中,她晋阳的兄长前去洛阳贺岁,其他父兄皆在军镇,而其他尔朱氏大多居于平城。
她本也是要一同前往洛阳,可这场病着实来的突然。
这一年她便是一个人留在了晋阳。
晋阳人口繁多,过年也算热闹,她也披上厚袄,也出去看了一会儿街景,这处宅院周围邻居并不少,红映霄汉,声震如雷,邻家的小孩在街上你追我赶,打太平鼓,好不热闹。
她身子仍时不时发冷,实在是熬不了年。
府门将要关闭,街角却是来了一人。
那人手里似拎了一只酒坛,脚步匆忙,那追赶的孩童一个不小心,撞到了那人的腿。
杨知聿扶稳那个小孩,朝小孩笑了笑,看向府门外。
尔朱阳雪有些惊讶。
崔氏一案过后,他便是被放去了军镇,已是许久不见,她并不知道事由原委,可约莫也能猜出与崔氏有关。
他似并不打算告诉她。
他从很久之前起,就有事瞒着她。
尔朱阳雪眉渐皱,转身便要进府。
杨知聿顾不得那扶着额头的小孩,上前两步,走到府门前叫住她,“晋王允我回晋阳,无人一同守岁,想着表妹也是一个人,便想来拜个年。”
“表妹可愿一同过个年?”
尔朱阳雪没有搭理他,径自入府,却是叫人留了门。
杨知聿轻笑,跟着进门。
两人来到正院旁的一处暖阁,暖阁内灯火通明,尔朱阳雪脱下厚袄,她身旁的贴身婢女芊枫将一旁的小炉烧起来,正准备煮上些茶。
杨知聿却是将那酒坛打开来,“煮这个吧。”
尔朱阳雪瞟了眼那被打开的酒坛,那酒坛里面竟装有黄桃。
“这糖水有些凉了,还是煮热吃才好。”
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