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一时间也能理解这里的处境,也怕元衡再想起什么,要责问起齐良越,便没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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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杨知聿来到府上。
元衡不咸不淡说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这个赤城的父母官做的尽职尽责,处事妥当,贵族和军户两边不得罪。
杨知聿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并不完全是在褒赞他。
是在嘲讽奚落,也是在说他老奸巨猾。
杨知聿并不在意这些,端起桌上温好的酒。
军镇的酒大多辛辣,喝了一口,整个身子便是暖了起来。
杨知聿觉着舒坦了不少,才问道:“你来军镇,怎么将她也带了过来?”
元衡抬起眼,似有一瞬的警觉,可须臾间便遮掩起了那点锋利。
他道:“这是孤的家事。”
杨知聿哼笑一声,神色戏谑,“我可是听到有人说,咱们的晋王殿下,被人打了脸。”
元衡听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再看向他,目光中有严厉,“你听何人提起的?”
杨知聿显然不怕他,“你倒也不必这般,你脸上顶着那么大的巴掌印,还不得不出去见人,别人表面不说,背地里不议论几句,才是怪事。”
他看他一眼,接着试探道:“她平日里性子温和,定然是你又出言不逊,她才会打了你。”
元衡不置可否。
杨知聿沉默半晌,问道:“你到底是同她说了何事,她会怒到打你一掌?”
元衡不想提起那日的事,实在太过丢面子。
他搪塞道:“这是本王的家事。”
杨知聿猜到了他的回答,淡淡一笑,若无其事替他揭过去,又问道:“听晋阳的人在传,晋王府的王妃不愿意要子嗣,晋王为此还煞费苦心,托各家妇人上门劝戒,可是真事?”
他这番话倒是像来替他的王妃来讨说法一样,元衡听着不舒服,愈发不耐烦,“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杨知聿可以忍受他的很多次坏脾气。
可独独是她的事,他绝对不会替她忍让。
他言辞肃然,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要逼她。”
他不能,也不配。
面前的人每每见他,总要在他面前提起他的王妃,这一点元衡有所察觉。
而且每一次同他提及她的事,都浑身长满芒刺,像是要同他清算,讨要说法一样。
起初他觉得面前的人对她有意,可设一来二去,他竟会觉得他更像是她的娘家人。
他也不肯承认他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