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太医想来是擅长此术,药效起得比前些日老郎中开的快许多,也更苦些,到了晚上,肚子便不疼了。
可一想到过些时日,自己会被带回洛阳,便难以入眠。
那个地方,她厌恶的人,可要比晋王府多。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她首先要面对的麻烦。
他和她都活得很糟,他活了二十多年,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明白,而她虽认得清自己是谁,却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处是哪里。
他不会是个好父亲,而她也不会是一个好母亲。
这个孩子有他们这样的父母,会很可怜。
岑璠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有一刹那,很想用力去锤自己的肚子。
可最终还是停住了。
事到如今,留不留这个孩子由不得她。
她很了解他的恶劣,她有过孩子,给了他念想,即便是这个孩子没了,他也定然会把她留在身边,即使这个没了,还会再让她有第二个…
说不定还会牵连她身边的人。
手从肚子上离开,岑璠抹掉眼角的泪,拉紧了身上的被子。
这床被子也是新换的,用蚕丝填满,很是柔软厚实,对于岑璠来说却实在是有些热,便又将那床被子踹开。
这是她前几日便能感知的身体上的变化,现如今才知道这些不适是怎么回事。
*
岑璠在青镇足足修养了十日,那些太医每日都会给她把脉三回,所有人围在她身边,提心吊胆的。
有人是在担心掉脑袋,有人也是真的是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儿能平安。
总之,没什么人希望这个孩子保不住。
岑璠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直到太医点头,韩泽才叫人收拾好回去的车马。
她乘的是一辆牛车,车中的毯子也被铺垫好几层,坐在上面丝毫感受不到颠簸。
队伍浩大,出发没多久便兵分几路,他们走的那条路平坦,却也不是寻常大道,时不时还会派出去几波探子先去四方探路,很是谨慎。
过大河时,一行人走的浮桥,过河后岑璠却呕吐不止。
直至华郡还一直如此,无从缓解。
岑璠靠在马车上,眉头整日不曾舒展开,槿儿和紫芯跟着着急,乳娘却说害喜都会是这样。
就连太医也只是开了些止吐的方子,嘱咐道:“娘娘若是难受,可以吃些酸食。”
韩泽来时,新帝便让人寻了很多梅子,让挑了最酸的送来。
他献宝似的呈上,岑璠嚼了一颗,便吐了出来。
那梅子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