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麻利点,快为娘娘梳妆打扮!”
身上的睡袍转瞬被脱下,又快速自里衣一层层换上繁重的服饰。冷元初想她慵懒一时,会连累做教仪的胡嬷嬷,低声道了句:“抱歉。”
“您该向郡王道歉才是。”胡嬷嬷语气急促,推了把动作稍慢的香兰。
冷元初蹙起蛾眉。
她不欢喜胡嬷嬷对她的丫鬟动手动脚,但她现在理亏,只好沉默由着王府的侍女们在她身前身后忙碌。
片刻便换好一件金银紫菂衫,下着丁香褶裙,外披了件绣着紫藤的披风,却在侍女挽发时抬了抬手。
未嫁人时,冷元初喜欢半头青丝铺洒身后,可现在侍女要匆匆将她全部发丝拢到头上,她尚未圆房成为妇人,还不太适应。
胡嬷嬷急言:“娘娘快些吧,不要让郡王等急了!”
冷元初遽然想起她必须瞒下昨夜之事,放下手,任由侍女为她梳起三绺头,簪好全套金杏麒麟头面。
时辰紧迫,佩兰只在小姐面颊和唇上点了点胭脂,却瞧着比盛妆更加楚楚动人。
梳妆毕,冷元初缓步走出抱山堂,目光低垂着,面向长身而立的男人福了福,柔声道:“要殿下久等了。”
“免礼,走吧。”如罄玉般的声音,让她渐渐心安。
冷元初微微抬眸,见温行川今日一身软锦常服,腰间束着一条墨色锦带,其上系着一块和田玉佩,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
与她在长干寺偶遇到的他,一样的穿着搭配,琉璃塔上怦然心动的心跳声,再度萦绕满腔。
低垂的杏眸望向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想起曾经被哥哥牵着手走在回家路上的那份安定,让她不自觉地,快走几步握住他的手。
温行川的手一僵,将姑娘冰凉的手甩开。
今晨他直到四更才归。纵使成婚,不影响他收到新线索立即提审犯人,一位皇祖父指定他定罪的要犯。
若那犯人的罪行确凿无误,那么这位冷姓女及她族人会因她父亲叛国所为丧命。
在这个关头拼尽全力嫁给他,到底是她有心,还是她那狡诈的父亲让她当细作,混入王府窃取密件?
且,他不想与这位才见第一面的姑娘洞房。
他在书房浅寐两个时辰,沐浴后换好衣服从书房走出,见胡嬷嬷和侍女一字站在抱山堂外,听闻王妃迟迟没有传侍女进去梳妆,沉了眉,让侍女进去抓紧叫她起床。
就在男人的耐心即将耗尽时,冷元初终于走出来,但见到她第一眼,想斥责她贪觉误时的话顿时卡在嗓子里。
手掌心仍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