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寻常那强壮有力的跳动,而是参杂着诸多复杂情绪交织的,不受控制的心悸。
似是要冲破他的胸膛,跳出来指责他,对这姑娘亏欠太多。
想弥补她,该弥补她,可又不知如何去做。
她说她想走,昨日写信要冷元知接她,昨夜撑着在《内训》里寻找能成功和离的办法,她是真的,想离开他。
温行川用温热的掌心完全覆盖住冷元初娇小润腻的玉面。
他不想放她走。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挽留她呢?
婚后这两个多月她受了不少委屈,却直到昨夜才抱怨第一句,王府的饭她吃不惯。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应是知道的,冷元初并没有他最初想象的那么,那么坏。
善于攻心,步步为营,那些他以为的冷元初,全是他内心里的阴暗面,早被纯粹如静潭的冷元初照得清清楚楚,无处躲藏。
该顺她的想法吗?
温行川把呼吸均匀的冷元初搂在怀里,薄唇落在她的眉心,她的肌肤还是凉凉的。
想起一个月前他昼夜不离照顾她,还记得夜半时有狂风自门缝窗棂呼啸刮过,像是老者发出的凄惨叹息,冷元初会哭着醒来,说着他听不懂的吴语,但他能感受到她正陷入无尽的恐惧。
他不懂如何哄女子,只好像这样把她搂在怀里,让她感知到他在身旁。
这招确实奏效,她会慢慢平静下来,乖巧环住他的腰身,将冰凉的小手紧贴在他的腰窝,直到破晓都能甜甜睡去。
醒来时完全忘记夜里的一切,又变成那个他熟悉的,谨慎又可爱的冷元初。
温行川把冷元初搂得更紧。
如今他必须要与她告别了,因她在他身边会做噩梦,会不快乐,为何要强求这段无根无源的感情呢?
给她自由,亦是给他自己一份解脱。
*
冷元初等了一周都没有等来堂哥,连封回信都没有。
想着不应再耽搁下去,冷元初见这段时间温行川情绪还算稳定,也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只是每夜他过来躺在一起睡觉时,会把她箍得生疼。
终于寻到一个多云的午后,冷元初与温行川沉默用过膳,把早写好的和离书推到男人眼前。
温行川没多看一眼,取了印章盖在一角。
冷元初没想他同意得这般利索,摸着那「川临」红印,唯有一种不真实感,随即更大的酸涩冲击空虚的胸膛。
她以为这段时日的相伴,能让他多一丝犹豫的。
现在他拒绝得这般干脆,仿佛在彻头彻尾嘲笑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