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板车的酒坛子,神情落寞走在繁华的街巷上。
冷元初让佩兰过去问话,知道他们是高淳县宁醴酒坊家的。
高淳县来了个徽州的酒商,把县令买通后,垄断了高淳县的酒市,只销售徽酒或是在他那“上供”的本地作坊酿的酒。
这对兄妹来上元县碰碰运气,没想到上元县是皇城根,规矩更多,不允许他们在街巷随意卖酒。
那时冷元初心情烦闷,不顾佩兰阻拦要他们打了一勺尝了尝,自认是
好酒。
冷元初只说了句大板巷有闲铺,可借给他们把酒卖掉,省下舟车劳顿,兄妹俩当即感激不尽。
如今冷元初离不开王府,又缺钱,给那小红赎身谋生的钱快把她的小金库掏空了。
冷元初不想管越国公府要钱,更不敢让王府人知道一个郡王妃现在穷到没钱打发下人。
这对兄妹约她来谈长租,她当然乐得很,便冒险换成采买小厮的行头,悄悄溜出王府。
冷元初不知她满身的香气,和她含糖的声线是没法掩盖的,隔壁站着的温行川听得清清楚楚。
大板巷有她的铺子?卖酒?
温行川蹙眉转了转手上的佛珠,她若想买什么与他要就是,现在当着平头百姓大谈:“我缺盘缠,租金不能再让了。”
温行川听着听着,没注意他已勾起唇角快笑出了声。
温行川听见那酒家兄妹言:“自家酒之前卖得不算多好,兴许哪天就回高淳县给那奸商行好处,回本地经营…”
他再听冷元初长长叹息,三人又博弈半天,听见他们达成一致,先按营业收利抽成。
随即便是桌案划过地面的摩擦声和推门而出的声音。
温行川走到窗前微微探望,那扎眼的王府小厮的装扮让他移不开视线--
冷元初换了这身男丁短打,鬼灵精怪的模样,再想她方才市侩至极、伶牙俐齿的言谈,温行川忍不住叹息:她为了出王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然,盘缠?
她还在想离开他?
温行川呼吸一窒,心口被脱线跌落的大中通宝一下下砸着。
*
温行川一连几日没有回仰止园。
冷元初心情亦不好,得知江宁分号被炸,她更恐惧朝向她与冷家的幕后黑手。
日日祈请知哥哥,读过她的信务必听她的话,万不要赶来江宁。
直到一个惊雷骤雨的仲夏夜,温行川满身酒气进了抱山堂。
冷元初本换好薄衫就要睡觉,但温行川径直走到她面前,抬手握住博物架,把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