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怕是温琅和温行川要来算冷家的账了…
魏嫆感受到儿子还活着,一滴眼泪自光洁的眼角滑落,憋着一口气问丈夫:
“温裕,死了?”
见冷元朝点了头,魏嫆久久绷紧的精神防线瞬间垮塌,从隐忍到嚎啕的哭声里,那为复仇蛰伏整整二十载的坚守顷刻间灰飞烟灭。
她压抑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将刘妩给她的茶毒,亲手喂给温裕毒死了他!
如今仇报了,但她的家人、她被命运剥夺的芳华,以及她与冷元朝曾有那两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镜月湖的水很冷,雪堂,是我的错,我弄丢了我们第一个孩子…”
魏嫆抽噎着,那个孩
子她本想等到夫君生日那天做惊喜告诉他,可最终,他们那个孩子,没能在冬日冰寒刺骨的湖水中活下来…
冷元朝把妻儿搂紧,他怎会不知总喜欢逗他的妻子藏了心思?他们成婚时,昀昀才十五岁,每天晨起时,她都会戳着他的脸,撒娇道:“今天还要绷着脸吻我吗?”
他担忧她年龄小,等了好些年才盼到那个孩子,他很期待与昀昀成为天下最好的父母,结果却是…
“我们盼来了莳儿。”冷元朝轻吻了妻子的额头,再抬眼时,温柔如春风的眸光骤然换成刮着寒刀子的冬雪,看向未来的天子。
“殿下可知,你所查的一切,都是温裕要借你之手杀掉冷家,提前设好的局?”
温行川微微侧头。
冷元朝讲话的功力,不比那已被五花大绑听凭发落的冷兴茂弱,比起清剿冷氏族和穗德钱庄,他更在乎尚不知下落的妻子…
妻子!
幽影在坤宁宫门闪现摇头,温行川立刻会意:冷家早计划把冷元初藏起,就是保谋逆的越国公一条贱命——
“她说过,殿下心里有秋蘅,哀求我把秋蘅寻来,换她和离。”
冷元朔睨了眼温行川继续说道,“殿下,或是新帝,请吧?”
*
晨光熹微,温行川父子随冷氏兄弟来到紫禁城附近的一处私邸。
女眷们身心受损,被各自的夫君妥善安排,静候悬音。
温行川换了一身绣着金竹的玄衣沉默走在通向地室的暗廊。
这位年轻的帝王已耗尽此生最尽的耐心,看冷元朔,看他这个杀不得的姨父和妻兄葫芦里藏什么药。
冷元初的确与他就秋娘子闹得很激烈,不管他如何解释都不听。
那时他已决定此生都不会放她走,寻常夫妻尚有拌嘴时候,如今他们都有了孩子,她竟还敢…还敢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