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厚重的金靴一转,再度回到冷元初面前。
元初揭开车帘,冷漠说回正事:“织造局说,今年的丝不够朝廷用度。”
温行川望着冷元初执拗的小模样,唇角勾了一下。
从前的她,能为一个月多五石粮食的僦直与人争辩。
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温行川没忍住笑出一声,惹得冷元初心生厌恨,压抑怒火道。
“皇帝一如既往地言而无信。”
温行川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叹她还是一如曾经单纯可爱,让他控制不住喜欢她,爱她。
从前他十分讨厌薄情的商人,然,是冷元初的话,他可以退一步,只要她快乐就好。
男人伸手将妻子额前一缕湿发拢到耳后,放松语气,“织造提督在赶织,过了今夜就够了。”
冷元初立即蹙起黛眉,怒视温行川一脸桀骜的模样,咬紧朱唇,“嘶”了一声。
是他把她的唇角咬破了…
“早些回去睡个好觉。”
温行川不再阻拦冷元初出宫,正要走开时又想起什么。
明日老实在首辅家里等朕,不许乱跑,听见没有?朕见了你,才会吩咐织造提督给那白皮洋商交货。”
“你!”
冷元初望着温行川得意自满的背影,愤恨摔下车帘,坐在马车里生闷气。
但温行川没走几步便被冷元朔拦住。
只见这位皇亲贵胄戴着纯金发冠,穿的是乌青暗纹曳撒,若按经商不得穿丝的禁律,该抽百鞭以儆效尤。
但此刻,冷元朔更想拿鞭子抽皇帝。
掌心那条乌金马鞭已被雨水泡透,打人一定是极疼的。
一旁的金吾卫见状即刻拉弓上箭,寒光闪烁的箭镞齐整整指向这位无法无天的皇亲国戚!
“放下”。
温行川负手而立,注视着气涌如山的姨父,冷笑一声。
他没什么好怕冷元朔的,正好,他亦有事要质问,“朕亦想和你计较计较,你私藏皇后一事!”
冷元朔冷笑一声,“姑娘不愿归,我完全赞同。”
温行川骤紧眉心,压了压唇角。
冷元朝坐进马车后看不见二弟的身影,急忙掀开车帘,要马夫把他拽回来,别太冲动。
“砚斋,二弟!回来!”
冷元朔斜乜了眼长兄,再盯着温行川,放下狠话:
“如今认她做了女儿,她想去哪我就带她去哪!过了年,我肯定要送她走,她在大燕,我不放心!”
黑面男人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独留温行川静静站在幽邃的宫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