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的身体晃动下,旋即踏下三级台阶堵住妻子的路,竭力绷紧的面色白了一度。
“若有气,有恨,告诉朕好吗?你讲出来,不要窝在心里。”
冷元初望着眼尾泛红的温行川,渐渐委屈。
“自民女嫁与陛下的那个年头起,生活便被浓霾笼罩,再未舍我一丝欢畅。”
温行川呼吸一窒,想要握住她的手垂坠下来。
梯廊顶的烛台被风得轻轻摇晃,将男人和女人对峙的身影交叠落在白墙上。
冷元初望着温行川一字一句道,“民女与陛下成婚当日,就被弃在洞房。”
甫一想起那么欢喜嫁进王府的她,被他那般对待,双膝一软跌坐在台阶上,眼泪受不住心碎,簌簌落下。
妻子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温行川的心底,化为满心的悔意,如潮水般将男人彻底淹没。
他慢慢蹲下身子,轻捧起妻子的脸,抵着额头说道,“朕承诺,以举国之力许你一场旷古烁今的大婚之典。”
冷元初擦去凝落羽睫的眼泪,一眼不错望着面带愧疚的温行川,苦笑一声,“陛下不是嫌弃过我铺张浪费吗?”
温行川正要去抚她脸上的泪,闻言指尖骤然降温,悔意纷纷杳杳化成细鞭,狠狠抽打他的自负。
他知道来自越地的妻子饮食难改。与她分别的这三年,他微服吃遍她去过的餐馆酒楼,吩咐御膳房只为他做绍兴菜,把自己的口味彻底变成她的喜好。
城南绍膳楼的关老板经营酒楼十几载,头一次见这般稀奇食客,点了满满一大桌佳肴,却对着一碗菜饭落下眼泪。
怕贵客情绪太过激动吓到旁的食客,思来想去,忆起总来和他乡音叙旧的小女子。
“那个小娘子,每次就点两三清烧,配着酒醪吃个精光,走时不忘夸夸我烧得好,讲得我几日心情好煞哉。唉,也不晓得伊是嫁到哪头去,我个老倌头日日盼着伊快点转来,尝尝我新弄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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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川知道他从前的误解让妻子与他产生隔阂,凝望爱人高挑的眉眼,低声与她道歉,“朕那时对你心存偏见,是朕错得离谱。”
冷元初摇头把他推开。
她不愿回忆这些,奈何思绪起了开端,再也收不住。
再被温行川困在这促狭的塔阶之中,冷元初更觉压抑,心神难宁,眼泪不断弦往下落,讲话的声音染满了委屈。
“民女数次问您爱不爱我,您不言,而今装作这般苦情又在作甚?我被王府侍从挤兑时你不在身边,生熙安时你不在,宫变那日就要丢掉性命了,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