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摇了下床边的线铃。
鱼贯进来的是宫中侍女。
张妈妈瞧见这屋里该立的倒、该倒的散,桌椅移了位,那助眠的酒觞滚到墙角,流了一地银液。
立刻低下头,加急吩咐宫女们手脚麻利些。
有些宫嬷还记得放泊猎场时的阵仗,一个个面色和润,扶着她们的女主子到湢室沐浴。
瓷白的小人儿随便一倚便是一幅霞姿月韵的重彩工笔,再瞧这皮肤娇嫩得,微微用力便像是寿山石章沾了印泥,盖在不堪一握的柳腰和脆如春笋的膝盖。
为皇后擦拭后背、托着手腕涂霜的宫女们心神荡漾,只敢在心里幻想那不为人见的帝王之躯倾压上来该是多么……
她们不敢再深想,只因陛下曾杀过意图不轨的宫女。
她们的命本就贱如蒲草,更加不敢得罪眼前这位独享帝宠的皇后娘娘,纵使,她没有被正式册封。
“给我备好避子汤。”冷元初净身更衣,直到回房就寝前只说这一句话。
张妈妈不敢不应,转头就向抱着熙安公主而来的陛下禀报。
“退下吧。”温行川没有表态,亦没有展露任何异样情绪便进了屋。
张妈妈眉头一蹙,不知该如何是好,回首与同僚窃窃私语,大家都论不出个所以然。
眼看着屋内的灯灭了,再不敢多言,抱着汤婆子坐在屋外守夜。
次日晨起,冷元初缓缓睁眼时瞧熙安正趴在她的胸口,滴溜溜看着她。
她正想开口,忽然意识到身旁的温行川尚未醒。
熙安稍微动了动,握住阿爸和阿娘的手,将它们叠在自己的小肚腩上,一仰头又睡了过去。
冷元初瞧这对父女一样的睡颜,朦朦胧胧间做了个梦。
梦里女儿穿着龙袍英姿飒爽,却在率军进攻江宁府的城门、剑拔弩张之际高喊杀死妖孽,清君侧。
城墙上方缓缓走出迟暮的温行川,怀里搂着一个年轻的美人。
父女的对话她无法听清,只见温行川一挥袖子,自城墙上飞下无数白羽,就要射向熙安——
“啊!”冷元初尖叫一声坐起身,吵醒了一旁沉睡的父女。
熙安揉着眼睛,虽然不知道阿娘惊恐什么,但她听阿爸提过阿娘总会做噩梦,便一拱一拱挪到阿娘身上,抱着冷元初的头,像个小大人:“不怕,啊不怕。”
心脏慢慢安定,冷元初吻了下熙安肉肉的小脸:“阿娘不怕。”
冷元初抱着熙安,望见同榻而眠的男人泛满焦虑的凤眼,干脆利索给了他一巴掌。
温行川正沉浸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