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兴茂没起身,因之前的爆炸跌的那一跤得膝盖有些痛,倒是不妨碍今时今日对这位非亲非故的棋子态度彻底翻转,招手让她坐在主座,爽朗道:
“听你长兄说你近来身子不爽,现在好些了吧?如今不比过去,年后回江宁府与蘅元帝好好生活。二月的皇后册封还有哪里需要娘家撑腰,尽管提。”
冷元初一句未回,只平静坐在“光前裕后”的匾额下,望着堂外照进的光将屋舍波浪的瓦片倒影落在堂门。
宾客互相看了眼,以为他们有私事要谈,正准备告辞时眼见冷二爷起身,拉着皇后离开了中堂。
冷元朔本以为父亲有什么要事急见,见他如过去一样,喜好在外人前炫耀自己可以凌驾一双好儿子之上只觉无聊,难怪长兄没来。
兄弟二人已经商量过,过了年,初三便启程离开绍兴。蘅姑跟着长兄回江宁府,他带着堂弟离开大燕,今日见过父母,明日守岁便不过来了。
一长一少穿过中厅来到后院,见到才阖上佛龛的邱馥,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邱馥将摆歪的供果重新正了正,回头看见二儿子心头一松,可再见一旁的冷元初,脸色遽然垮下来,“你来做什么?”
冷元初颔首行礼道:“我来问一件事。”
邱馥眼眶一点点猩红,垂着阔袖走到近前,仰头看向年轻的女子。
冷元初交叠双手在身前,语气平静问道:“夫人,您的女儿、真的冷元初在哪里?我想把这个身份还给她。”
“还?”邱馥闻言,干瘪的嘴唇猛烈颤抖,一眼不错盯着眼前这位叫秋蘅的丫鬟。
她知晓事实了?那她可否知道,是她窃走她可怜小女的一切!
“你有什么资格找她?”邱馥嘶吼着,道,“凭什么是你活下来,凭什么?”
冷元初黛眉一抖。
一旁的冷元朔漆黑的脸色大变,急忙站在母亲和义女之间,被邱馥扯住衣袖要他闪开,口中不停咒骂:“秋蘅,凭什么你和我女儿一同中温裕的毒,凭什么是你这个贱命的丫鬟活下来,而我的孩子,我那可怜的女儿死了,连名字和身份都要被你剥夺,凭什么!”
“母亲您冷静!”冷元朔试图捂住邱馥的口,却不知邱馥哪里有这般大的力气撞开他,抬手揪住冷元初的衣襟哭号着说道:“当初冷兴茂让你替代我的初儿嫁入皇宫,有谁过问我的想法、问过我的感受!”
邱馥指着心窝,泪流满面续言:“你们知道吗,我这里痛死了,痛了十四载!我的初儿死去的时候,所有人都要捂我的嘴!第二年那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