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蘅,你看看朕,看看朕。”温行川捧着冷元初的脸,却在那毫无生机的眼眸中失去了方向。
冷元初似是在欣赏他明亮的眼睛,又似是透过男人乌黑的瞳仁看自己。未结婚时,她被人唤作吴瑗元,躲在冷元知身后自由自在,在阿拉贡那三年,她可以坐着木船到处推销倒手东方货品,哪怕在回到大燕的那艘海船上,她都可以在睡不着时躺在船舷看满天星光。
她已经不敢再追求什么复仇,甚至想和温行川说,她不想计较下毒之人,不想再用这件事情反复折磨自己回忆起七岁时鬼门关那一遭,只求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知哥哥说的没错,她不该再回江宁,也没能寻到伯母,她总是,在做错事……
现在站在抱山堂里,四面八方都是她曾经的嫁妆。
抱山堂被烧过,那这些崭新如故的家具,是温行川下旨复原?
冷元初轻轻笑了一声,何必如此。
这些全是冷兴茂为她,或是说,为女儿的替身,没有任何情感准备的家具摆设。
这样的地方,她没有任何留恋。
我不喜欢这里。
冷元初想说话,但她讲不出,失去说话的力气,就是一瞬间的事。
冷元初不再与温行川说“放她走”,和任何反抗的话,由着温行川吻过她的脸,也不再说“不”。
温行川压抑着的紧张未消,小心把她抱到琴前,随后屈膝跪坐琴的另一侧,为妻子抚琴。
从清河流觞到大漠孤烟,大抵过了两个时辰,温行川渴望冷元初能在每一曲终了时给他一点赞誉,却是寂寥一片。任由食指在最后一刻刮断琴弦时,看到冷元初的肩膀颤抖一下。
他自我安慰,如此也算是回应了吧。
日头渐落,府里原有的膳房庖厨用尽毕生之力做出一桌绍兴菜。温行川握着冷元初的手腕来到他们曾一同用膳的百花方桌前做好,他还颇有耐心地寻来一个方形的白帕,替冷元初叠好后塞在领口,和洋人一样。
之前见过一些欧罗巴来的使团,和强盗一样要东要西,谈的条件他严词拒绝,但他们一些独特的习惯他倒是清楚。
“蘅蘅,一下午都没与朕讲一句话了。”温行川为冷元初的碗中夹鱼添肉,见她不肯动筷,语气满是哄意:“本来就瘦,再不好好吃饭,咱们的孩子都抱不动了。”
冷元初依旧没有动,像一尊瓷雕,美则美矣,没有一点生机。直到温行川失了耐心,亲自喂她。
和喂熙安一样,只不过这当娘的,还不如他们的千金乖。
温行川忽然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