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匣子的打造价值,就已远超里面放着的银票,还真是有些大材小用。
桑晚心有不安,并不想平白受这些恩惠:“太贵重了,况且,我也没有什么用银票的地方,公公不若拿回去,告知陛下一声。”
“奴才可没这个胆子,陛下宠爱,姑娘只管收下就是。”李升荣作揖连连,眼中满是精明:“再说,日后……也是个倚仗,姑娘您说是不?”
李升荣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帝王盛宠,也总有衰落的一天,届时这些钱财,也是个倚靠。
“多谢公公提点。”桑晚也看出他的意思,目光淡极,顺手从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李升荣:“公公慢走。”
李升荣满脸堆笑:“姑娘通识聪慧,前途必不可限量。”
说着,弓腰双手接过银票,转身退去。
珠月从苏若手里抱走金匣子放进里间,像极了家犬护食:“姑娘,这次的银票是真没捂热乎呢,您就送出去了。”
苏若看着她,笑容无奈又亲和。
桑晚不知想到什么,总觉得被捧太高,只怕将来摔的更惨。
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却又十分矛盾。
从前活的没有自我,现在……
萧衍之对她越好,她心中便越不安,就像在等着终有一日被宣判死期。
她下意识摸了摸唇角,昨日太超过了。
忽然拉近自己和帝王间的距离,也不知是对是错。
她若要为自己而活,便也有喜欢人的权利。
萧衍之虽给她自由,可这种自由,却是在他视线下的。
桑晚心下一团乱。
得到的,亦或是失去的,都是帝王给予,完全被牵着走,她的眼前一片迷茫。
兜兜转转,终又回到起点,她的命运,从来都不会掌握在自己手里。
仿若南国大殿初见时,那惊鸿一瞥,桑晚便注定要被萧衍之带回晋国……
这样突如其来的盛宠,她自问又能维系多久?
苏若担心地问了句:“姑娘?司针署的人还候着呢。”
桑晚回神:“叫她们进来吧。”
司针署来的都是宫女,丈了桑晚的身量,要替她裁制新的冬衣。
又送来许多首饰,皆是宫闱内的样式。
临走时,桑晚叫住领头女官,“宋司针,可否给我些空着的巾帕和丝线”
宋茹浅笑:“自然可以,姑娘想做什么绣品?奴婢叫人明日送来。”
桑晚不甚在意:“闲来无事,打发练手罢了,什么都行。”
宋茹应下,司针署的人也告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