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月进宫才不到一年,没见过太后的厉害,苏若却是见过的,心里十分没底:“奴婢陪您去吧。”
安顺听了顿觉不妥:“姑姑是陛下乳母,当年暗中维护陛下多次,难免招太后记恨,陛下为保姑姑费了好大功夫,您可万万去不得,太后或许不敢动姑娘,动您还是敢的。”
“姑姑留在偏殿,让珠月随我去就是。”桑晚透过铜镜看向身后担心不已的苏若,“应该不会有事。”
苏若哪里能放心,压低声儿说:“姑娘不知,太后为人十分阴狠毒辣,除了宫外各家贵女,想必也有后宫嫔妃,姑娘去了肯定是众矢之的,说是赏菊,怕都要一睹姑娘真容。”
“我知道。”桑晚目光平静:“入了晋国皇宫,我就知迟早会有这一天。”
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姣好,是南方姑娘独有的娇软,盈盈带水的眼睛,仿若天生便会勾人魂魄,却无辜又清澈。
“命不在我,该来的还得来。”她按住珠月还要继续戴头钗的手,不甚在意地说:“就这样吧,素一点。”
如果她有选择的权利,她只想普普通通的过完一生。
可偏偏,萧衍之是帝王。
注定不可能。
安顺弓腰:“轿辇已经备下了,奴才即刻去宣和殿通传陛下。”
桑晚起身,没有应他,只沉默着出去,背影孤寂地上了轿辇。
萧衍之将她推至风口浪尖,专宠至此,后宫岂能安稳,前朝又岂能罢休。
祸国妖姬,大多惨死,桑晚不禁在想,她要真落得群臣死谏的地步,萧衍之会斩群臣,还是放弃她?
答案太过明显,自古得帝王专宠者,又有几个好下场。
她还有什么可迷茫的,等时候到了,三尺白绫,了此残生,又怎不算青史留名。
轿辇摇晃,桑晚听到珠月和太后身边的公公见礼。
随即轿辇外传来一声沉稳的老太监声音:“桑姑娘安好。”
桑晚隔着轿辇,并未掀开侧帘,声音清贵:“有劳公公。”
约莫两炷香后,轿辇拐进御花园,却没有停下,而是沿着小道进了后宫,最后拐进菊园。
桑晚能隐约听见许多女子交谈的声音,许是见轿辇来了,声音都戛然而止。
王庚年:“姑娘,到了。”
珠月也是第一次来后宫,不禁好奇地悄悄四处打量。
这里显然是经过特意布置的地方,菊花种类繁多,各色样式皆有,园子里还引进一汪泉水,溪流小亭随处可见,石子小路几乎布满整个菊园。
太监压轿,珠月弓腰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