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琢磨了下,趁机走上前,四下张望之后,笑着道:“东家在洗衣呢。”
平时外衫温屿都扔给了荀舫,里衣只能自己洗。换下来的里衣已经堆了两天,天气热,已经有些馊味,不得不拿出来洗了。
温屿从没做过家务,对这些深恶痛绝。尤其是用手洗衣,起初是用皂角,赚钱之后,她狠心花一两银子,买了半只巴掌大小的一块香胰,用来洗衣用。
“是啊。你有事?”温屿热得一头汗,抬起衣袖擦拭掉,提着衣领在木盆中一阵搅动。
黄氏抿了抿嘴,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陪着笑道:“东家,先前杨大婶子说到东家,我倒想了起来,东家成亲后,还未曾有身孕。有些人确实成亲好些年后才开怀,不过到底要上心些,东家不如去医馆找个大夫瞧瞧看。”
原来是为了孩子,温屿见黄氏说得委婉,也就闲闲道:“黄娘子,这怀孕又不是一个人之事,兴许是男人不能生养。”
黄氏一愣,一般女人生不出来孩子,都是女人去找大夫号脉,寻偏方,求菩萨。
“理是这么个理,这要是生不出来孩子,夫家都会怪罪到女人头上。东家上头没公婆亲长,没人催着东家,东家平时忙,也不会操心这些。要是外面的人见到了,定会在郎君面前说道。东家去衙门打了这场官司,连我家老罗平时不出门,都听到了好些议论。”
说到这里,黄氏悄然往西屋那边看去,声音压得更低了,“郎君在明州府,多少出了名。东家又拿回了宅邸,财帛动人心,只怕好些人盯着,东家又没个孩子,指不定有人会送上门来。这男人哪把持得住,要是外面的人有了身孕,东家能如何办,还不只能接回来。断人香火,不让人留后,脊梁骨都会被戳断,哪怕去京城告御状,都是东家没理。”
在封建的大周,黄氏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哪怕是公主下嫁,究竟是谁的问题,生不生得出来是另外一回事,却不能拦着驸马与别人生。
个人如瀚海一砂砾,与世俗规矩抗衡,辛苦且不提,最后基本上没好结果。
幸运的是,温屿的情形不同。对黄氏的好心,她一边在水中晃着衣衫,一边笑笑道:“我们不急,现在绣坊的买卖还没着落,等以后再说。”
黄氏就不好再多劝,她见温屿洗衣,将水晃得四溅,还洗不干净,实在看不过眼,道:“东家且放下吧,我来帮你洗了,只几下就好。”
温屿迟疑了下,道:“这是我的里衣,还是我自己来吧。”
“顺手而已,东家就别客气了。”黄氏伸手将衣衫拿了过去,麻利地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