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温柔的、关心的,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服传来,顾蜻游却觉得遽然一烫。
她猛地挣开了他的手,又往后退了一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由于动作过大,大衣从肩上滑落,委垂在地。
温胜寒循声看去,目光定在地上那件衣服,神色微微一顿。
顾蜻游脸色苍白,再无暇顾及其他,趁着酒意清醒了些,她双手抱着手臂,匆匆跑开。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消失在身后。
冷风吹拂,空气中那股短暂停留的青柠混合罗勒叶的香水味很快消散。
金风玉露一相逢,却似黄粱一梦。
不知道站了多久,温胜寒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外套。
*
顾蜻游醒过来时,有那么一瞬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伸手一摸,枕边一片冰凉,一股从梦境中带出来的情绪还在胸膛内激荡。
一时默然。
大概是昨天晚上与温胜寒重逢一事,对她的冲击太大,她做了一个晚上场景混乱的梦。
时而梦见两人从前相处的情景,时而梦见出国后的事,但无一例外,都与温胜寒相关。
梦境的最后,是多年前温胜寒接她回温宅,对她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一时怅然若失。
即使困乏,在床上也是待不下去了,顾蜻游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早上八点半,于是起床洗漱。
酒店提供免费的早餐,顾蜻游取了餐,百般聊赖地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落地窗外,天空一片灰蒙,下着小雨。楼下车水马龙,早高峰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更添几分枯燥乏味。
顾蜻游一边咬着蔓越莓吐司,一边看着窗外出神。
知道梦境是假的,可还是控制不住失落。
过去的四年中,她不止一次梦见这样的场景:或是两人从未决裂,又或是两人最终和好如初。
那段时间,顾蜻游最害怕的就是做梦,特别是美梦。
毕竟美梦破灭时带来的虚妄感与痛苦更甚。
梦中越是美好,越是令人难以接受现实生活的苟且。
曾经一度,她甚至害怕入睡,以至于患上焦虑症,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入睡。后来焦虑症消失,但偶有失眠的时候,也会痛苦万分。
顾蜻游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公共电视上主播字正腔圆播报的内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3月17日,为促进南城新兴科技产业蓬勃发展,陈伟阳市长带领团队到南城长虹工业园进行企业走访……事后,温氏科技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