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翻过一桩案子,斩了一个仗着姐夫势力犯案的衙内,恰好就是王文的妻弟。
大理寺卿薛宣,当之无愧的肃王门下肱骨,连性子和行事作风都跟南荣显如出一辙,在朝中树几个敌简直易如反掌。
别说那帮大臣,就连南荣宸这个国君,都没能忽略他那些“逆耳忠言”,看出他办案刚正不阿的直臣本性来。
想到这处,南荣宸再度确认自己确实有昏君的潜质,自身都没能持正,将南荣显手下的人尽数视为敌方。
周衍知为首的清流一党直谏几句,他接受良好,并视其为直臣,而肃王一党诸如薛宣之流同他抬几句杠,他就认为是南荣显又在着人跟他找茬。
他挑着疑惑的尾音明知故问,“这跟老师有何干系?时辰尚早,先同孤吃几个葡萄再论其他。”
萧元倾闻言怔愣几息,当年南荣宸在一众文官中选刚入仕的他作太傅,之后没少邀他一同品尝各类吃食,可绝不是如今这般。
遑论这般变化的原因,他甚至说不清南荣宸何时开始变的。
南荣宸转了下指间滚圆的果子,抬腕扔出之前朝南荣显开口,“王兄是留在这儿碍眼么?”
碍眼个屁 ,南荣显抬手按住那截皓腕,将那枚葡萄夺到自己手中,绷着脸掀起一角淡紫色果皮,“萧大人既然知错,就识趣点滚出去。”
他只查到王文因为记恨薛宣,才勾结中书省扣下折子的事,还没查到萧元倾跟这事的关系。
萧元倾不想着把自己撇干净也就罢了,反而主动凑上来,无外乎是仗着做过南荣宸几年少傅。
在南荣宸眼里,那点情分哪够看的。
看来南荣显为了把薛宣捞出去,也真是忍辱负重,还真洗净手剥起葡萄来,南荣宸似是而非地开口,“薛宣是否真的无罪还有待商榷,孤总不能只凭肃王的一面之词就胡乱断案。”
南荣显手上力道一重,纯属气的,指甲险些戳进那青色果肉。
南荣宸自幼挑剔,比如贡柑不吃带络的,葡萄但凡剥的时候缺了一滴果肉,他都不会入口。
可又没法因此训斥他,因为南荣宸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明说,只单纯冷着脸离得远远的。
旁人只道南荣宸温和乖顺,从不任性,这属实是被骗得彻底。
南荣宸在外藏得深、姿态做得也足,底子里再难伺候不过。
现在他伺候到这个地步,南荣宸却又翻脸了,他看了眼指间的剥了一半的葡萄,抬手就要扔了,却被南荣宸的话生生止住。
南荣宸靠在座上微仰着头朝他开口,“孤又没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