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救下南荣宸的第二天,这雪人一般的小团子,故作神秘地摸出一块裹了几层的锦帕递到他面前,上面绣着梅花。
雪人没说话,他带着嫌弃一层一层揭开帕子,里面放着几块梅花糕。
他被雪人看得烦了,才拾起一块放进嘴里,又甜又糯。
那雪人自顾自笑起来,两颊的软肉上现出酒窝来,“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母后做的梅花糕。”
太后当时还是皇后,都快被废了,不知道有什么可骄傲的,他可没夸这梅花糕一句。
可还没等他暗自嘲讽完,雪人长大了,走到金龙绕柱的大殿之上。
十二道冕旒晃了几下,南荣宸坐到御座之上,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天子正低头一下一下咬着手腕。
那处腕子已经血肉模糊,南荣宸本人如失了智一般,明明疼得蹙起眉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再也看不下去,冲上前去握住那截腕子,好在他也确实握住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散去,他猛然睁眼,正对着跪在地上的伶人那张沁出香汗的脸。
他手上干干净净没染上半点污遭血迹,握着的也不是南荣宸。
只有那浸湿了里衣的冷汗是真的。
伶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颤巍巍跪地请罪,“奴婢罪该万死,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饶奴婢一命。”
南荣显没什么表情,低头翻看掌心那只手,凑近过去闻了又嗅,“王上好看吗?他最爱用瑞脑香,燃在金兽炉里整夜不息,好闻吗?”
伶人几乎要怕得跪不住,“殿下,今夜奴婢什么都不会记得,奴婢愿意服下哑药,还请王上留饶奴婢性命...”
回应她的只有南荣显自顾自接上的话,“摸也摸了,碰也碰了,怎么就染不上一分香味?”
”也对,王上自幼娇生惯养,又这么好闻,坐在王位上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觊觎,没有本王护着可怎么好?”
南荣宸坐在王位上总归是不听话,为着从前的事恨他,就连近日的讨好也不过是想利用他,宁愿死都要离开他。
既然如此,他就争一争权,把南荣宸养在紫宸殿,养得金尊玉贵。
他也是先帝的亲儿子。
他与南荣宸连血脉相连的兄弟都做了,真做了夫妻又如何?
这般相亲相爱,岂不是正如先帝当年所愿?
“再唱一出《东乐记》,不准让人来扰。”
那伶人如蒙大赦,恨不得自己染上粉墨登台去唱。
连她这个伶人都晓得,王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去过沙场,连胜多次,怎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