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替孤更衣。”
一炷香之后,萧元倾在殿外朝南荣宸行礼。
南荣宸身着玄红两色朝服,其上赤龙环绕,栖在天子肩头。
裙袍繁复,赤龙环伺,再加上那镶遍明珠的君王十二旒,巍巍皇权似乎随时都能吞噬天子。
萧元倾依旧守礼,不敢直视南荣宸,心头异样感更重:当年南荣宸重伤归朝,脸上血色不比如今多上多少,可依旧难掩张扬锐气——
“老师不必担心,三年之内若能打下南梁,许我一个愿望如何?”
而如今,朝服冠冕之下的仿佛是一张神魂都恹得彻底的皮囊。
如此种种,他都没立场去过问一句,因为今日四方馆之行他别有所图。
这是裴濯第一次见南荣宸朝服加身,只觉得天子太过...瘦削,临越这国确实可恨,不仅于他有家恨,更是强压在南荣宸身上。
往日南荣宸嫌麻烦,将御辇的规格削到极致,所以这也是裴濯第一次见到天子辇的全副仪仗。
临越世代信奉巫神,不知哪年卜出的数字,以七为尊。是以天子出巡,三四分行,两排七匹上等汗血宝马驱车,以银铛为饰,连马蹄铁都要时时打理,生怕冲撞天子与巫神。
车身以轻如蝉翼的浅金云锦为饰,内里也奢华至极,铺着鲛纱狐毛,冉冉瑞脑香自金兽炉子里飘出,这倒是没什么讲究,全赖天子偏好。
南荣宸撩起云锦帐,眼尾上挑扬起笑意,“老师与孤同坐。”
见萧元倾没动,他眨了下眼,“老师是觉得孤此行过于张扬,要怪我吗?”
他这也是为了帮助萧元倾,天子出行的阵仗越大,才能有更多人知道今日这事。
周衍知、太后以及那没什么灵智的系统才能看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做不了主角的铺路石。
两相僵持之下,陈平上前一步,“还请文侯听命,莫要让王上不高兴。”
萧元倾深知自己不该僭越,但若他上了车辇,南荣宸便会多高兴几分么?
这个念头磨着他的心弦,他最终撩起衣袍迈步踏上御辇,在南荣宸身侧坐下。
陈平果然最能讨喜,对萧元倾都有用,南荣宸随手扯下腰间的双龙祥云玉佩,撂到陈平怀里,“做得好,跟裴大人好生守在紫宸殿。”
一行人浩荡出宣德门,李昌远扬鞭掠过裴濯,他看不透南荣宸跟裴濯的算来算去的弯弯绕绕,也看不上
管他南荣宸打的什么算盘,御林卫在手,南荣宸什么时辰死在京中哪个地方,都是他说了算。
这也是南荣宸非让李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