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又是新王登基
第一回,王城周围喜上加喜,衢歌巷舞,击壤高嵩。
九门内外各色彩灯长燃三日,依照旧制建起锦坊彩亭。
一时间层楼宝榭,云霞瑰丽,万状千名,到了傍晚更是当得起“金碧辉煌”四字。
南荣宸抬步迈上天子辇,看过周遭之景,阵仗弄得这么大,没亏他特意让南荣显安排这宴会。
他反握住裴濯的小臂,朝他勾唇,“老师守着礼制不肯与孤同坐,裴卿陪孤。否则孤自己一人赏火树银花不夜天,怪无趣的。”
他这话带着可惜,人却没多看萧元倾一眼。萧元倾今日仍穿着那件绯红官袍,鹤纹松枝团绣其上。
间或看了这么些时日,他多少有些腻。人呐,善变,就算没喜欢上新的,也会厌弃旧的。
今日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生辰,他不会把这怪在自己头上。
裴濯原本与萧元倾分立天子两侧,谁也不至于成为谁的影子,得了天子恩旨后,桃花眼漾出十足十的诚挚笑意,“臣遵旨。”
云锦帐垂下,南荣宸没穿朝服,一身浅金绣云纹的衣袍,乌发也只用玉冠束起,慵然倚在靠枕上,话里说是要看外面的不夜盛景,却是连帷帘都没去掀开。
他朝裴濯开口,“今日襄王和肃王都在,裴卿顾着些陈平。”
安排身后事的流程他都走厌倦了,却又不得不嘱托,只希望这是最后一回。
裴濯暗中决定宴席结束之后再请一回太医,王上近日难得能安睡,那股恹弱却几乎泡烂骨头,不知是由内而外还是由外而内,“是。”
南荣宸懒得多言语,基本上没多理会裴濯偶尔挑的话头。
待轿子停到含元殿,他掀开锦帐走下御辇,抬头看向南荣显的手笔——含元殿本就为宴请之殿,宫殿制式恢宏,周遭假山湖水兼备,楼阁相连,如今在夜幕下琳宇珠容自是不说,周遭钟鼓迭喧,笙歌瓦起,温馨热闹。
他步入主殿,抬手免了乐师的礼,坐到主位上朝裴濯夸一句,“肃王倒是有心,知道孤的喜好,他人呢?”
还不等裴濯作答,南荣显就迈进殿中,目光一下粘在南荣宸身上,见南荣宸正拿着夜光杯轻嗅酒香,是他许久不曾见过的放松姿态,雪腮荔唇,好看到他不想让他的阿宸落在这满殿闲杂人眼中。
“臣参见王上。”
南荣宸正猜着这是哪处酿的酒,没空理他,随意摆手让他落座。
他特意要求南荣显把含元殿这场生辰宴办成家宴,对外只称他新近登基、无甚政绩,不该大办。
实际上,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