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对王上恭谨有礼, 对陆将军也算得上和善,比司命不知多出多少活人气儿, 怎么也不该对文侯有如此大的意见。
谢尘拢着袖袍随杜桓去见萧元倾。萧元倾得封文侯之前在紫宸殿那几日的种种,他在巫神殿幻镜中看得一清二楚, 唯独看不透南荣宸的意图。
不过有一点很明朗, 在南荣宸还是太子,每年一次到巫神殿对他拜得虚情假意、不信世间有巫神之时,萧元倾就已经入了太子的心。
萧元倾把太子这颗心当棋子作筹码,负尽灵均的真心。
当日他透过幻镜听了南荣宸呕血说与萧元倾的话,撕裂九重命契带来的雷劫往含元殿而去, 第一次对凡人起了杀心。
他眼眸微垂, 盛着压不住阴沉浪潮, “萧元倾, 本使给你一条路。”
萧元倾自小就能熟练地察言观色, 第一时间察觉到神使的敌意,当日是神使救了灵均,“不知神使有何指教。”
谢尘隔着桌案与他相对, 衣袍上的星宿在荫蔽的厢房内泛着寒光,“世间只有本使能医好你的右臂。”
名动天下、受尽仰慕的萧御史听了这话,冒着自作多情的风险起了个念头:莫非是...南荣宸让谢尘来过问他的伤?
他和着满心的酸涩问道,“王上...伤势可曾痊愈?”
杜桓没怎么听懂这两人的话, 出声提醒,“神使此番是来传王命,请文侯入内面圣。”
他说完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肯定是错觉。他在钦天殿的这些天,就差把“规矩”二字写在脸上,怎么会惹得神使白了他一眼。
谢尘眸光仍压在萧元倾脸上,没搭话,掩在袖中的两指往下一压。
萧元倾不偏不躲地受着他的打量,右肩不受控地一紧,心中随之燃起更深的希望,“有劳神使。”
各样目光流言他早已不会放在心上,向来只有南荣宸会替他在意,灵均还是会记得他的伤...
谢尘看出他的想法,噙着笑开口,说出的话却透着刻薄至极的嘲讽,“萧元倾,你不会觉得是王上命本使替你疗伤吧?”
“世人各有取舍,文侯选了功名权路,怎么配再肖想别的?”谢尘弯起眼在两指上加重力道,“好在本使心善,可以替文侯疗伤。此后文侯自去提笔搅弄阴诡谋算,别来污了王上的眼。”
萧元倾身在御史台,贸然除去于朝局无益,否则南荣宸也不会突然改了主意要见萧元倾。
若非如此,他不介意杀个贪得无厌的凡人。
杜桓在一旁听得连连震惊,神使不是向来在钦天殿闭关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