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高三,被送出国读书。
他所读的是名校,凭日常优异成绩被划到出国班。
父母并未操半点心。
起初爸爸要他读金融或工商,将来回家继承工厂,或能做大做强,或能力挽狂澜。
阮丹青却兴致勃勃地说:“不,我要选artificial intelligence,以前从没见过,看起来很有趣!”
爸爸呛住:“a……a什么?”
阮丹青:“artificial intelligence,简称ai,是研究人工智能的。……算了,你就当是计算机。”
该专业学费不赀。
每年要缴纳六万多刀,再加生活用度,让他不至于去打工,能专心学习,一年十来万,洒洒水般用尽。
漂泊在外,一切需要自己照顾。
阮丹青延续享乐性格,父母给的钱有余,他就去品尝新奇异国美食,参加音乐节;要是没有,他就在家看免费节目,吃一点罐头食品配速冻米饭,再加杯水,也能笑嘻嘻念叨:“一箪食,一瓢饮,丹青不改其乐。”
直到最后一年。
妈妈致电来,沉重通知他:“本来想叫你安心念书,所以一直没告诉你。金融危机,家中生意遭遇严重打击,资金链断裂,大概要申请破产清算。”
阮丹青仍一派天真,停了停,问:“所以,我学费几时汇来?”
妈妈被气笑:“我们已山穷水尽,无力缴费。你择日回国吧。”
这么严重?!
阮丹青怔住。
可我只剩一年就毕业!
这句话哽在喉头。
他也明白自己没抱怨的资格。
问清家里情况,脑子乱糟糟的。
他说:“……那我自己想办法。”
妈妈不信他。
——能想出什么办法?
他们家的小丹青是个活在塔中的豌豆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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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丹青只有一点点存款,三瓜俩枣,杯水车薪。
他停学去打工。
他借住在朋友处,每日早出晚归,但薪资微薄,只够他乘车吃饭,无论如何也省不出学费。
没多久,连朋友家也待不下去。
因男女问题。
这个借他地方住的是个男性朋友,他的高中同学。
他们是并肩作战,打进市篮球决赛的交情。
阮丹青非常感激对方雪中送炭,不必提点就包揽家务。
坏掉的灯泡换新,漏水的水龙头修好,垃圾桶记得倾倒,时时保持地板清洁,然后,每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