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头疼欲裂,他没有任何办法整理明白乱成一团想法。
柏原见方予诤不回应,认为自己是说到了点子上。他既是松了口气,又感到了一些手足无措,胸口闷闷的,像是自己多余还在这里。
于是柏原沉默不语地起身,替方予诤调好了灯光,又帮他按上遮光帘:“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柏原,”方予诤立刻追下床,抓住柏原的手腕,又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合适,“……夜里的事,对不起。”
哇干嘛还道歉啊,这下更尴尬了,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在乎吗。柏原深深吸了口气,回过头笑着耸耸肩:“都说了,喝醉了嘛,我们都别往心里去。”
方予诤明显还在犹豫要不要放开他,柏原看了看前者的手,曾经离自己好近,曾经炽热地握紧,也放肆地触碰过自己,现在却如此陌生。
他面色不改地抽出了自己手:“周一见,老板。”
一路跑出去关上门,柏原心里笑自己戏太多,因为也并没有人追出来。
他觉得自己这件事办得挺洒脱。看来虽然还没谈过恋爱,自己也已经是个得体的、不会让彼此难堪的大人了。
对嘛,是该这样处理的。
哪怕对方留下的温度还有残留,而种种感受也依旧清晰,可是当时的氛围已经全部彻底地消散了,柏原知道,清醒状态下的方予诤绝无可能跟自己说出那样灰心的话。
大概也绝无可能拥抱和亲吻自己,就当作了一个梦,对大家都好。
可是柏原走在路上,各种各样的人与他擦肩而过,带起的风里流转着不为他知的、每个人的人生故事。
丈夫陪伴妻子,父母照顾孩童,年轻人低着头边走路边玩手机,好朋友以商场门口的花墙为背景快乐地自拍,小情侣互相考验着“我变成桌子了你还爱我吗”,小贩问您要不要花,要不要气球。
然而没有任何人与他有关,没有人在意他此刻的喜悲。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年轻人穿着皱巴巴的运动服,失魂落魄地经过。
柏原越走脚步越沉重,这时候才觉得,啊,家里当时要是没出事就好了,那么也许现在自己就是方予诤、不,是简文宸的客户的儿子,可以当他们的甲方,可以享受他因为父亲的恩遇而对自己的爱屋及乌,可以在更好的场合跟他平等地交流,不至于如此地仰望他,因为他的一些视线、赞美、关怀,就感动震撼。
更不用在他喝醉的时候,随叫随到地送上门,最后还只是因为他露出了一些脆弱,都不知道是不是风月场上惯用的手段,自己就抱着他什么话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