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并非适合交心的时刻。
所以文宸起了个轻松的头,问:“你晚上赢钱了吗?我记得你很擅长。”方予诤知道他指的是刚才的扑克牌局,笑了笑:“几个熟人,打着玩罢了。”但他还是把一卷崭新的纸币拿出来,弯着嘴角显摆似的高高抛起,再稳稳接住。
被他这个略带轻狂而又潇洒的动作拉回到美好的时光,文宸有了真切的笑意:“看你,还和以前一样。”有了要进行深谈的预感,方予诤的笑容顿住,抿了抿嘴,没接话。
文宸又说:“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华瀚的鸿门宴,我喝多了,被人欺负,也是这样一个风声凄厉的晚上,你闯进来抱着我回去。”
大致猜到他要干什么,方予诤不愿去想,可往昔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文宸双颊通红人事不省地埋脸在他胸膛,凌乱破碎,他确实肝胆俱焚地抱着这个人走了一路,彼时的心跳被提及后,今日还能回响。
心里有对自己竟然还没忘了这些事的怆然,方予诤低头,看不到表情,语气温和了很多:“记得,你醉了之后,梦梦醒醒,大骂那些垃圾,哭了一晚上。”
忆及当时的憎恨,文宸干枯着嘴唇,貌似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却更让人心疼了:“其实哪里至于,现在回看,只是毕竟年轻,爱恨比较激烈。”
那晚他哭得心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份事业受辱到这种地步,方予诤也无声落泪。
除了车祸濒死那回,他就见过这一次方予诤的眼泪。那些水滴滚落在他的脸颊、颈侧、手背,午夜梦回时,仍在密密地沸腾,针扎一般。
就冲着这个晚上,华瀚招惹他的人,无一不被他们狠狠报复。
真是痛快啊,把华瀚扳倒的那阵子,每天上班最开心的事就是看其倒霉的电视新闻。
文宸不知是不是真的释然了,或许使他释然的并非时间,只是他赢了的结果:“就像你现在最爱说的,上班嘛,什么事都有。”方予诤听他打趣自己,抓到了一些两人间的余温:“我这年纪,该看开了。”
文宸笑起来,还留有相识时那个年长的人温润包容的残像:“你什么年纪?你还年轻着呢。倒是我,想起来,我的年轻真是一去不回。”
文宸口中的“年轻”时,他还不是这个脆弱不堪折的模样,爱闹爱笑的一个人,像艳阳而不是月光,明快极了,经常爬山、游泳,周末时带着方予诤攀岩、露营、赛车,到处去玩。
如今与旧日的自己一别经年,山海风声都已离他远去,成了回头伸手不可触及的海市蜃楼,孤立在荣华已极的岛屿,方予诤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