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喝了口茶,又道:“说到这儿,我便又想起一桩怪事。”
朝盈有求必应:“什么事呢?”
齐芜菁算是看透了这位叫“朝盈”的弟子,生了一对举世无双的八卦耳。
陈兄神色凝重:“彩云县的遗民听闻了血鸦君的名字,却表示县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好像叫什么……洛,洛……”
屈兄将血鸦君的木雕摆正,提示道:“洛蛟。”
他话音刚落,桌子遽然被人踹了一脚!齐芜菁一口茶未下肚,险些被这话呛得没了命!
“哈?!”他的表情仿佛被雷劈了,“你刚刚说谁?!”
第8章
他反应很大,几双眼睛都瞧了过来,屈兄手一抖,怀里的木雕又洒了:“仙师如此骇然,莫不是认识?!”
然而离奇的是,不光是齐芜菁,其他教派的弟子也神情肃然。
一青衣弟子忽然问:“两位兄台是不是糊涂了?召唤鸦群,吞吃人眼,这血鸦君的描述……不正是三千界座下的护法之一‘无所住’吗?!”
齐芜菁脸色骤变。
他心乱跳,故作从容地喝下茶,在氤氲水雾中,又瞧见了过往三两事——
“我听闻,你杀了洛蛟。”
齐芜菁面颊上还有血痕,冷酷道:“听谁闻,我要去杀了他。”
他只有七岁,稚气未退,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小弯刀,像头潦草小兽,恶劣乖张只停留在表面。
三千界闻着血味走近,祂好像很喜欢齐芜菁身上的那股狠劲儿:“谁都在告状,九衢尘内花草虫鱼都是叛徒,它们告诉我,你扯烂了我的袈裟,在两棵菩提树间做了张蛛网,将人挂上边儿晾着,风吹日晒的,不给吃也不给喝……”三千界盘了两下念珠,合掌道,“阿弥陀佛,小混账。”
这个女人是三千界从长歌捡回来一个蛛蝥女,名为洛蛟。她不会说话,走路靠四肢匍匐爬行,齐芜菁见到她时,这人像刚从血池子里捞出来。然而九衢尘之中种满白玫,他不愿腥血染上去,便和蛛蝥女打了两天的架,最后以齐芜菁落败收场。他这会来,便是要拿三千界的法宝去报仇,谁知这人不分青红皂白,永远胳膊肘往外拐!
齐芜菁攥着小刀的手发白,他被揍得很惨,心里本来就堵,却懒得解释:“谁错谁死,若错在我,那我别活了。”
说完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那时候傻得可以,总以为自己很重要。可是父亲是父亲,三千界是三千界,三千界并不为蜉蝣之死动容。他遇事就自戕,三千界早习惯了,醒来过后,齐芜菁挨了三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