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芜菁感慨:“怪不得渝怀生不出半个宗门来,原来民风淳朴啊……”
蔡齐光忍了又忍,拍桌而起:“荒唐!这分明是囚车!当世竟还有人拿活人做献祭!你不要拉我了佩兰君!哪怕我音书宗再不通武力,今日也要去和这恶棍拼命!”
“稍安勿躁啊荧惑君……急什么?”齐芜菁吃了颗花生,“我有个主意。”
*
囚车盖了黑布,摇摇摆摆,从小路拐进了后院。
吱呀——
黑布忽然抖落一角,囚车的门似乎震了下。其他人都被药晕了,只有小珍坐在角落里平静地发呆,仿佛适才被父母卖掉的不是她。
这时,旁边有个人忽然打了个喷嚏。小珍忘了自己旁边是谁,她目光麻木,问:“很冷吗?”
“很臭,要晕了。”那人声音年轻,说话带点鼻音,“你们多久没洗澡了?”
小珍道:“你说话很有意思。”
那人道:“怎么个有意思法?”
“被‘请’上车的人,要么关心自己什么时候死,要么关心别人怎么死,大伙儿都是送给堕神吃的点心,”小珍靠着囚车,仰面笑道,“只有你,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关心别人洗没洗澡。”
那人“哦”了声,理所当然道:“死不是最要紧的,能不能干干净净去死,这才是大事。你肯定没被砍过头吧?”
“你真是个怪人,说得好像你死过一样。”小珍嘟囔道,“我们只是去送死,不是真死了,这还是有些区别的。”
那人笑了。
小珍就问:“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说话也挺好玩儿的。”那人很少能找到有共同话题的人,有些亢奋,“我其实挺想知道,你爹娘将你卖了,你不痛吗?怎么不哭呢?”
小珍破罐子破摔道:“随便吧,他们又不爱我。”
这个“爱”字忽然令他陷入沉默。
那人久久没说话,似乎觉得这特费解。
半晌后,那人彻底对这个话题失了兴趣,他正准备开口,车身忽然一阵大颠簸!
二人身子俱是一沉,紧接着,笼子忽然天旋地转,像轮子似的滚到地上,里面昏厥的人瞬间翻搅成一团。
两人被砸得眼冒金星。齐芜菁掀开黑袍,从人缝儿里挤出来,大口呼吸。
屋门“嘭”地合上。
那位老爷的声音从外边儿传来:“将人看好了,再跑一个,就拿你们去喂祂!”
这屋里有些烛火,小珍爬起来,正要问对方有没有受伤,却在瞧清那人的脸时,惊得一跳:“你谁?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