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还给他册子,叹了口气:“照目前这个进度,一个月的工期有些紧张。”
河道疏浚一事只能白日里做,晚上视线不好,不安全还浪费油烛。
现在天寒日短,做事的时间也短,夜间,河床会结冰,早起要先凿开两三层冰块,或将冻土打松,才能得施畚挶、清理淤塞,又费去不少功夫。
杨景和面色犹豫,斟酌道:“按户部拨派的银子,眼下应该能多雇一百名夫役。”
李青辞明白他的意思,贪墨的事哪处都有,就帐篷里那些炭火,走的肯定都是河道的账目。
轻叹一声,李青辞朝河堤下走去:“先观望几天吧。”
他和杨景和走到河坡察看,上头,以郑其正为首的几人打量着他们,低头交谈。
一位工房的典吏朝郑其正道:“大人,这个李青辞什么来头,脾气这么傲!属下瞧着,他对您可没什么敬畏。”
郑其正呵呵笑道:“人家是上头派来的监管,咱还得敬着人家呢。”
河道徐巡检叹了一声:“没想到都水司派了他过来,咱们这次得收敛着点,别被拿了把柄。”
典吏不解:“徐大人此话何解。”
郑其正也朝徐巡检看去。
徐巡检朝二人解释:“我们河道巡检,平时就是看都水司的脸色吃饭,都水司的官员多少了解一些。”
“这位李主事,今年二十有八,是前两届科考的二甲头名,他爹是李贞泽,生前任户部左侍郎一职,那可是正三品大员,圣上的心腹,李青辞本来应该守孝三年,圣上特准其以月代年,守孝结束直接就去都水司任主事一职。”
“他颇通水务,去夏,苇滨河泄洪,也是他去监管,三伏的天啊,他一直守在堤上,事事亲察,处处严谨。”
郑其正听到这儿,神情若有所思。
“如今他任职期满,年后就要升调,他的继舅舅现在是吏部文选司的主官,都水司的主官对他也多有器重、栽培,估计升任员外郎是没跑了。”
“最关键的一条,是他这个人没有软肋,不贪财不好色,无父无母无妻小,家中只有继母和继妹,他不过分刚直,也不谄媚,是个刚而有曲、圆而不弯之人,平时对外应酬很少,极难拿捏。”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脸上凝重起来。
郑其正沉声道:“都打起精神做事,要是伸了不该伸了的手,让人抓住了,我可保不了你们。”
“是!”
一晃,到了晌午放饭的时辰。
典吏得到郑其正的授意,前来寻李青辞:“大人,午膳已经备好了,请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