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再也听不清谢辞到底说了什么。
他双耳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都倒流到后脑;神经疼得像是被野兽撕咬过,每一处都承受着极端的疼痛。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囚着铁链,一下一下地拽着他仅存的意识往下坠,直到他眼前一黑,膝盖撑不住身体,将要软倒,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了起来。
谢辞皱着眉看他,握着手机的右手还悬在空中,通话被大拇指立刻掐断;可白色的名片还是从手机壳后露出来一角,像是无用的掩耳盗铃。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得...真不是时候。你差一点...就完全骗到我了,真可惜。
一字一字碾过唇舌,像是咬碎了一块冰。躺在谢辞掌心那张小巧的名片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林湛的脸上,嘲笑着他这些日子的自作多情。
最初谈判桌上的那句国内,有熟人,好办事,反复回荡在林湛的耳朵里,伴着谢辞的笑,显得那样刺耳。
所以果然么。从一开始,谢辞接近他,真的就是为了检测报告;而这些日子的交心、接触,全都是为了利用他,为云越谋求利益。
今夜刻意的示弱,也不过是为了找上师父而演的一场苦肉计吗?
为什么他最不愿意相信的,竟然全是事实?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得不到谢辞哪怕一点的真心?
新伤准确地剜在旧伤上,痛得他头晕眼花,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惨白着脸,将名片毫不留情地甩在谢辞的身上,转身要走,却反被那人牢牢地抓住手腕。
滚烫的掌心温度灼伤了彼此的皮肤,谢辞的力道很重,像是烧了六年的铁,不死心地缠在对方的手腕上;在灼红的一片血肉模糊里,谢辞的话也几乎是咬着牙笑着说出来的,好像一个拙劣的演员。
电话,从哪里开始偷听的?你又误会什么了?
误会?你是觉得我耳朵也聋了,听不懂你电话里的炫耀?
谢辞,别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我,不怪你。我只是觉得自己蠢。我为什么,为什么会想要相信你呢?明明,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被经年的失望抽打出来的旧伤,在此刻痛得彻骨,而林湛已经绝望地说不出话,只能颤抖着发出近乎呻吟的低语。
一场不知所起的爱和恨,可笑得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而谢辞只是个凉薄的看客,兴起时上台与他唱一出白头偕老,尽兴后下台鼓掌叫好、散尽赏钱。
真相究竟如何,林湛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