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给你的糖,你都吃了。
...没有。
李立紧紧抿着嘴,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林湛半蹲下,与他平视:我要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李立视线躲闪,想避开林湛的拷问,可却被那双冷静的眼睛盯着,他破罐破摔地低吼着:别问了!我本来是想,今天玩过一次,就回家等死的。
...为什么?
我这个病,治不好的。李立捂着胸口,那颗有瑕的心脏跳动得疲惫,我听说了,就算做了手术,也要吃一辈子的药。我想,死了就解脱了。
你不懂。李立抱着自己蹲在墙角,眼泪慢慢涌了出来,我是个累赘。把我丢掉了,对谁都好。
林湛长久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那年被关在米粮仓库里的自己。
他也蹲下,在李立身边,一模一样的动作。
你不好奇吗?
...什么?
你不想看看你妈妈四十岁的样子吗?林湛看他,清冷的眸子染上了很淡的笑,我想,她一定很想看看你的二十岁。
李立呼吸猛地一抽。
从来没有想过的未来,像是一簇火苗,种在了孱弱的心脏里。
也许你确实是累赘,但是,也有人非常需要你。
有吗?
李立看向林湛,不确定地。
有啊。林湛将一颗糖放在李立的掌心,糖纸仿佛还染着公园晚会的余音,你刚才,不是感受到了吗?
李立努力地呼吸着,男子汉的眼圈通红,不停地用手背擦着眼泪,抹掉所有强撑出来的坚强。
林湛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折叠的知情同意书,取下圆珠笔,一起递了过去:我在办公室等你。决定了,就来找我。
李立噙着眼泪点点头,飞快地跑向病房,末了,又冲过去给了林湛一个拥抱:我会去找你的。那你,帮我跟谢叔叔道个歉。我以后,再也不偷他的钱包了。
...嗯。
许多疑问得到了解释。
林湛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那对母子,也知道他不必再操心了。
他将手揣在白大褂里,慢慢地顺着走廊走。月光藏在窗格,倒映在地上,总让他想起小时候寄宿的事。大多都是不愉快的,比如隔音很差的门,半夜十二点都能听见夹枪带棍的吵架声;比如掉灰的墙皮,经常醒来一夜白了头。不过,他真的很喜欢客厅里的那扇小窗凌晨时分,他总能看见月亮。
林湛曾经只想埋在月光里,安安静静地躲着就好。
可后来...
林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