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大概是想依着自己梦里的幻想,再最后一次放任自己的怯懦。
我这次没有逃。我有努力在面对李立的死,想快点站起来,不拖累你和师父他们。我一直想往前走。谢辞,你再等等我, 好不好?等我彻底好起来...
说什么傻话。
谢辞忽得抓住了林湛的手,将双眼埋在对方的掌心。
呼吸颤了一瞬,他却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只是一遍一遍地应着:我在啊。我一直在。我会一直在。
窗外焰火响起,于夜空炸开一束锦簇繁花。
林湛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体本能一悸,双手紧紧地抱着胸口,蜷缩着发颤。谢辞手臂折了个角度,艰难地取出兜里的耳塞,咬开塑封袋,单手戴进林湛的左耳。
在另一只被推进耳道前,谢辞忽得弯了腰,将双唇贴近耳侧,吻了吻他的耳垂。
不用怕。我会等你,不管多久,都会等。宝贝,新年快乐。
低沉的声音裹成了一件温柔的新年礼物,轻易盖过了焰火的喧嚣,像是一件柔软细密的铠甲。林湛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眼睛弯了弯,答非所问地呓语:嗯...我也爱你...
第69章 依恋
林湛不太习惯谢辞陪他来诊所,尤其是这种诊疗。
但谢辞没说要进去,只是安安静静地在走廊尽头的等候椅上坐着,一本杂志放在膝上,视线低着,翻了一页又翻回来,反反复复地。
诊室里,墙上墙皮又掉了一块,窗台上的花少了两朵,杂草多了七八根,但顾医生还是老样子,新中式白色衬衫,头发盘成花苞,戴了一只木钗,温和地笑了笑,伸手请林湛坐下。
这一周过得怎么样?
还好。
嗯。
顾梦点点头。
病人还是一模一样的应答模式。
越精通心理学的人越会自我防御,诊疗并非易事,职业创伤的痊愈或许要长达数年。她刚想开口,却在林湛眉眼间捕捉到一丝转机。
她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笔,越过磨砂的门玻璃看向走廊,又收回视线,换了个问题。
最近胃口怎么样?
吃下去经常会吐。不是故意的。但只要一分神,就会有杂音。还来不及把念头压下去,身体就先反应了。林湛顿了顿,不过,最近吃得稍微多了点,感觉好一些了。
是有人陪着你一起吃?
嗯。所以有时候不饿,也会试着多吃两口。
你希望他看你吃完吗?
林湛沉默了一会儿,嗓音低得像落雪:我不希望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