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部由于撞击产生的剧痛让他无法思考,身上其他部位零零散散的痛疼也久久不散。也正是在那一刻,闻确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毁了。
他清楚地看见成功的大门朝他敞开,他飞奔去迎接,却在半路又清楚地看见那扇门是如何合上。
从前的闻确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冰场上训练,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觉得冰上有火,在温暖他,也在把他照亮。
那件事之后的他,却不愿再看到冰场,冬天路过家乡上冻的小河边,他都要扭过头去,以防心里毫无防备地流下泪来。
冰场从此是天寒地冻的地狱,苦雨寒霜,他不敢再动。
双亲去世以后没人再养着他,邻居们怕他饿死,最后决定让王老板给他找个工作。但是他闻确读过大学,没有文凭,这些年积郁成疾身体又不好,王老板找了半天,决定给自己在少年宫的老友打个电话。
虽说是有创伤记忆的地方,但是和饿死相比,有这样一份体面还能养活自己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于是在各邻居轮番劝说,指着郑云闻风行遗照来劝说,带他去墓地里劝说,又饿了他三天,结果发现他真的准备饿死的种种努力之下,闻确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开了还是妥协了,总之是成为了少年宫的滑冰教练。
好不容易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克服了那么多心理障碍,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确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走出食堂,迷迷糊糊又走到了日落场。
中午的日落场一点都不美丽,烈日高悬,晃得刺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明明不需要再留在学校里,明明现在他应该离开。
但是昨天他就是在这里遇见应忻的。
他又想起了很多往事。
他是体育特招进的二中,如果没有特招的政策,他是根本不可能考上二中这么好的学校的。
应忻不是,每个老师都说,如果应忻当年没有扣掉体育中考的25分,是断不会沦落到来我们学校的。
他那时还会在心中暗暗耻笑,怎么会有人笨成这样,体育还能扣分。
十年后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他这才相信有些东西是命运早就定好的。
闻确坐在长椅上,忽然感觉脖子一重,而后是一种毛茸茸的触感。
他回过头看,应忻正在把围巾系在他的脖子上。
工大的老师很清闲吗,为什么他总是能偶遇他。
而对方的脖颈空荡荡,看来是刚把围巾摘下来围给他的。
闻确笑了一下,捏住围巾后颈的一角,反手把围巾又套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