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后面的人突然喃喃道。
第7章 别走我在
应忻心猛地一缩,立刻转过身,却看到那紧闭的双眼,才发觉好像不是在喊他。
他疾步走过去,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在。
闻确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字句从沙哑的喉咙中挤出来。
为什么
后面还有几个字,应忻怎么也听不清是什么。
他俯下身,趴在床边,柔声问:为什么什么?
闻确哼哼出了四个字,应忻这次听懂了
造化弄人。
他说,为什么造化弄人。
那四个字从闻确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恍惚了半晌,随即眼睛发酸,心重重地一沉。
他从来不知道这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能让十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幅行尸走肉的模样,能让他从十年前高喊舍我其谁,变成如今只能在酒后叹一句造化弄人,这十年里的一切,都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窗外雪花被风吹得斜斜得向一侧倒去,凛冽的北风在这一刻居然能被清楚地看到。
他却突然想起一句话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吹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你说的曙光到底的是什么意思?
他和他身边的人都以为,闻确能到大学来当教练,已经算是过上了好日子了。
怎么他还是说造化弄人?
他试探性地问了句:怎么了?
闻确又哼哼了一声,挤出一句话:
热水壶里没有热水,晾水杯里没有凉水,除了水龙头和马桶的水正常,这个家已经缺水缺到了严重的地步。
应忻摇了摇头,把烧水壶装满水,开始烧水。
屋内响起了富有节奏的鼾声,看来某人早已沉溺梦乡。
闻确家里的烧水壶是用燃气灶烧的那种,火舌舔舐着壶底,摇曳着蓝紫色的微光,在黑暗的厨房格外明晃晃。应忻坐在燃气灶旁的矮凳子上,静静地观察着火苗是如何炙烤着水壶,直到水壶发出爆裂的尖鸣。
他带着装了热水的杯子走进卧室。鼾声并没有停,床上的人平躺着,厚厚的被子被缠在身上,只露出颗头。
刚刚他出去的时候随手关掉了卧室的灯,现在屋内的光源,全靠客厅透进来的微弱光芒。
床垫的一侧微微下陷,应忻坐在了闻确旁边。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了。从床边的窗户看去,无边苍穹红得发紫,透出狡黠的血红。雪落在地面上,天光照亮雪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