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走走吧,消消食。闻确说。
于是他们彻底放弃了在天黑之前开到江苏的想法,找了个地方停好车,然后闲庭信步地彻底在青岛逛了起来。
他们从栈桥,一路穿过银鱼巷,走到坚弥厄尔大教堂,甚至还爬到小鱼山上转了转。
下山后,他们沿路走到了不知道是哪个景点,那里的海岸没有沙滩。
只有灰褐色的礁石,被海填成一座座岛屿。
碧蓝海浪一遍一遍地冲击着眼前的礁石,闻确和应忻坐在其中一块礁石上。
冬日刺骨的海水拍打在他们身侧,激起白色的浪花。
应忻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坐在闻确身边。
灰黑色的羊绒围巾被海风吹起,落在闻确垂在身侧的手背上。
闻确抬手将围巾重新围在应忻的脖子上,目光却迟迟舍不得离开。
也许是太寒冷了的缘故,冻得发红的耳朵,那红色从耳朵一直蔓延到脸颊。
面前的人却依旧面不改色,静静地注视着海面,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值得他流连。
闻确总是觉得,应忻这种人,光是站在那,看起来就已经足够悲伤。
那双眼睑微微下压的桃花眼,看哪里都漠然。
唯独看他的时候,眼睛总是弯起来,含情脉脉。
他们在礁石上坐了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聊天,一直到天渐渐暗下来,才动身离开。
就在他们跨过一个又一个礁石,往出口走时,突然被人叫住。
叫他们的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叫住他们后,却怯生生地不敢开口,我刚刚在那边刚好看到你们坐在这里,感觉很好看,我就拍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脖子上挎着一个巨大的单反相机。想要举起来给他们看,应忻接过相机,看见了那张照片
无穷无尽的深蓝色海面,白色浪花打在每一处礁石上,重重叠叠的灰褐色礁石上,两个黑色的人影并肩坐着,闻确拿着应忻围巾的一端,像是扯着红线。
他忽然想起谷川俊太郎的诗集里的那句话:我们坐在岩石上看海,或许我们就会头顶岩石相爱
他曾经不太理解什么叫头顶岩石相爱。
但是今天再次想起这句话,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解释。
或许,他们会相爱到老死,直到某天头顶墓碑,合葬在一起。
应忻想着这一幕,竟出奇地笑了起来。
闻确不知所以地看过来,接过应忻手里的相机,看见了这张照片。
&你笑什么?&闻确问他。
没什么。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