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时候上体校,一去几个礼拜不能回家,最痛苦的不是连天训练的日子,而是每次在家享几天清福后,刚回体校过苦日子的那几天。
如果每天都练到筋疲力尽,带着一身的酸痛睡着,偶尔被教练骂得狗血淋头,每天都因为吃不下难吃的饭而饥肠辘辘。
一开始也许会有一些不适,比如他那时候常抢着学校仅有的几台电话,给家里打过去诉苦。
后来时间久了,人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一举一动都被训练成型,不接受也得接受,也就未见得有多难受了。
而真正的挑战是,每次放假回家后,不会再酸疼的肌肉,疼爱自己的爹妈,还有顿顿都是自己爱吃的美食,端到嘴边的水果。
这种短暂而罕见的幸福,会让他在回到体校后,更加无法接受体校训练的种种痛苦。
离开云禾的这几天,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他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次。
而回到云禾,不知道是不是要再死一次。
闻确吃掉最后一口牛角包,擦了擦手,坐回床边。
彼时他才发现,应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
看见他过来,应忻撑起身子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闻确笑着摇摇头。
笑得比哭都难看。应忻低头扣住他的手,说说吧。
没啥。闻确拇指摩挲着应忻的手背,神色有些黯然,就是明天就要走了,有点难受。
应忻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正色问,谁说明天走了?
啊?闻确被问得有些发蒙,五天后就开大会了,明天不走还来得及吗?
应忻心里咯噔一下。
自打停职之后,学校的事他就一概不管了,领导不信他给的高数成绩,安排了别的老师复核。
不仅如此,领导还动不动就给应忻发微信,话里话外都在敲打他。
应忻看得心烦,直接开了消息免打扰。
没想到,居然错过了期末大会的通知。
虽然他被停职,本来就不用去参加那个大会。
但是如此一来,只要闻确不傻,就能猜到他工作出了问题,不然怎么连开大会都不去。
他愣在那沉思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个没那么拙劣的理由
我请假了。
说完,闻确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问题,然后突然就接受了这个理由。
哦哦,还能请假的啊。
应忻眼看糊弄过去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闻确下一句就说,那明天也得走了,学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