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他错了。
他贪恋的,从来都只是应忻这个人,至于其他那些他所以为的,都不过是因为应忻的存在,而被赋予了意义。
师傅。就在车即将到达他家门口时,闻确忽然叫住了师傅,您能不能开到温泽里,我加钱。
市中心那个?师傅从后视镜瞄了一眼闻确。
闻确右边手肘抵着车门,整张脸都埋在手掌里,声音闷得几乎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嗯,您开到小区门口就行。
于是师傅又重新发动汽车,朝反方向开去。
车内只剩下发动机轰鸣,沉默了一路的师傅终于按耐不住寂寞,打开了车载音响。
小伙子,听歌还是听广播?司机师傅语气仍然很热络。
闻确不好意思拒绝,就说。听歌吧。
好嘞。
车窗外的景象逐渐变得繁华,几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直撞入闻确眼帘。
他甚至能精准地估测出,此时此刻,从他所在的位置开到应忻家,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车载音响滴了一声,下一秒,音响中流淌出一段有些耳熟的旋律,猝不及防地抓住了闻确的耳朵。
闻确忽然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绝对在哪里听到过这首歌,但任凭他绞尽脑汁,也还是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
直到前奏结束,一个似气声又不似气声的粤语女声,钻进他的耳朵,他方才如梦初醒地想起那个浓墨色的夜晚,在玄武湖边的长堤上,应忻把耳机分给他时,听的就是这首歌。
闻确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手机听歌识曲,五秒后,他第一次看到这首歌的歌词。
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应忻的有意为之,还是命运下判词般使然,即使他从不深谙文字理解,却恍然发现这首歌词,竟完全符合自己当时对这首歌的评价。
他当时说太悲了,不肯听,应忻只是挑了下眉,二话没说就切了下一首歌。
如今再回想起那时那景,闻确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
这么悲伤的歌,应忻一个人听过多少遍呢?
离别似绝症已灭亡的高兴/令我的背影于东京结冰/无伴侣认领怨命也不肯认命/自问仍好胜/往事留旧城铺展了风景/世上客机大可帮我逃命/流浪到地中海终会蝶泳
他抬头望向窗外,温泽里的几栋高楼已经清晰可见,耳边的音乐,因为歌词的清晰而显得更为悲伤。
而司机每开得里应忻家更近一点,闻确的心就更沉一分。
因为他来时只想着离应忻近一点,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