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不细嫩,反而有些与他气质不符的粗糙。
右手中指有一颗薄茧,指节干巴巴地皱起来,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小伤口。
怎么弄的?闻确勾着应忻的手指,轻声问。
干活干的,应忻对这双手,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这么问过他,从小做家务的手都是这样的。
闻确想起应瑾岚,想起河西那个筒子楼,也许并不是应瑾岚太过苛刻,而是生活得万般艰辛尽在眼前,就算是母子俩齐心,也还是难以阻止苦难在他们身上留下一些痕迹。
他唯一的庆幸,就是在他搬来后,应忻没再做过什么家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他依然不知道,究竟何时才能把应忻真正养好。
但是好在一生很长,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雨彻底停了,紧紧拉严的窗帘外不再有一点雨声,只剩屋檐的积水,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忻儿,闻确的手指和应忻的交缠在一起,随着水滴的声音微微地摇晃,闻确的声音轻飘飘传来,给我讲讲高中时候的事吧。
应忻回过头,怔然地看着闻确。
上次复查,诊断结果显示,闻确的ptsd症状已经减轻到了几乎不影响日常生活的程度,社会功能也逐渐恢复,只要再配合一些辅助治疗,就基本上可以痊愈了。
所以闻确才会让他讲高中的事,即使那段记忆已经被蚕食殆尽,但如今终于有了接受曾经一切回忆的能力,他也想知道,眼前的人,有没有在他最青春年少的时候,留下过,哪怕简单一笔。
你想听什么?
也对,在他眼里混为一谈的几年,在拥有记忆的人眼里,是漫长的几千天,而每分每秒都不尽相同,那他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闻确沉思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以前熟吗?
应忻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却只能勉强地扯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从前种种一幕幕闪现在他的眼前,折磨他十年的记忆,他忽然觉得甚至不如忘记。
要他怎么说呢?
怎么把这万语千言总结成简短几个字,填补他们之间记忆、感情、时间的空白呢?
他只能简单地说一句,熟,特别熟。
闻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应忻,他望着已经透出天光的窗帘,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割自己的心脏,我好像,十年前,就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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