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护士和救护车来把他送到医院。但他半拉身子都碎了,内出血,还没等抢救就咽气了。”
常有听完浑身冒冷汗,思索着说,“也就是说我爸出事故就是因为那枚扣子掉了。那扣子哪来的?又掉哪了,为啥我看那照片上只有我爸有那枚扣子,别人都没有呢?”
这一连串问题问得吴大叔发蒙,仔细看常有半晌也没明白。末了他咂舌道,“你这孩子今天咋有点怪呢……”而后回身从被阁的门框上摘下一张照片拿回来,“你是看着这张照片才想起来你爸的吧?我记着俺们组好像就照过这么一张合影。”
照片保存得不是很好,有水渍,泛黄褪色,但常有看出得跟自家相框里的是同一张。“就是这个,没想到大叔您也留着呢。你看就我爸衣服上有那个扣子,这到底咋回事啊?”
吴大叔戴上老花镜,端详着照片,布满老茧的手摩挲过每一张年轻淳朴的脸。“咱们这些个厂子里头,就属水泥厂爱出事故,上头每年给厂里两个死亡名额都不够用。在水泥厂里呢,还就属俺们这个碎料组最爱出事。那碎料坑设计的有问题,太小,新式传送机又大,在里面转身都费劲。他们说从建厂以来在碎料坑里缺胳膊少腿的职工有四五个。到俺们这茬工人,机器设备都老化了,更危险,在里面一眼照顾不到衣服就刮机器,拽坏好几件军大衣。你爸是俺们那伙人的头儿,就跟厂里反应换设备,但那前儿厂子也腐败,没人重视。直到有一回俺们组一个小伙儿下坑,衣服被绞住,拖着他就往机器里卷,眼看着就要把脑袋绞了,幸好你爸反应快,跳进坑里一铁锹砍了胳膊才救他一命。你爸是个急性子,人也仗义,直接拿着带血的铁锹冲进厂长办公室,逼着厂长换设备。厂长说换一套设备得不少钱,厂子效益不好,只能找人修修,让俺们等着,等的时候让俺们把军大衣下边儿用别针别住。这事儿罢了,但是整的俺们谁也不敢下地坑了,可工作还得干呐,你爸自告奋勇由他一个人负责地坑清理。最开始他用别针别着,后来你妈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枚军扣给他缝上了,这才有照片上这景儿。至于这扣子掉哪了谁也不知道,你爸那时候骑自行车上下班,我估摸是在道上哪地方刮掉了。”
“那天我爸下地坑之前知道扣子掉了吗?”
“应该知道吧……那扣子扣着的时候蹬不了自行车,都得是下坑之前现系上,而且当时我看着他衣服下边敞着,我就喊他。他应该是听见了,但没当回事,瞅一眼就下去了。”
常有突然打了个寒颤,心头凝聚起一股无法驱散的阴云。吴大叔以为他冷了,就把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