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觉着他可能跟我爸的死有关,现在我基本了解到真相了,等会儿我出去扔外面吧。”
“这么拘谨呢?”组长责怪似的说,随后把竹片仍在了餐桌下面的纸篓里。
两人再次坐下,屋子里出现奇怪的沉默。常有等待组长继续刚才的话题,组长却是笑着看着桌子上的菜,目光空洞,好像正在用心思考着什么事情。
很久,组长的目光重新聚焦,严肃又带着悲伤地问:“在你爸这件事上我可能没给你该有的理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想了解从未谋面的父亲的过往是一种精神慰藉吧。”他的目光更加专注,“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吗?不管怎样你都能接受?”
常有又一次傻了。他完全没有料到组长会在沉思后提起这个话题,一时不知道该同意还是否定。
组长给自己倒一大杯酒灌进嘴里,举杯时可以看见他的额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
放下酒杯,他说:“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对你爸的遗言念念不忘,我们都是人,都有情感,听见那么一句话,任何一个被你爸关照过的人都难以平静。我也怀疑过,调查过,尝试推测过真相,可惜没有证据。后来我去外地发展,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就放下了。那天在宿舍看见你,知道你是常德发的儿子,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在找什么线索。再到你给我打电话说出的这些怀疑和发现的这些线索,我几乎断定我当初的推测是正确的。但我真不想让你知道,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常有目不转睛地看着组长,似乎那目光是他唯一的依赖。组长继续道:“在厂子的时候我跟你爸走得很近,不过俺们的哥们感情有种江湖味道,并不关心各自的家庭,我只知道他有一个非常好看、温柔贤淑的妻子。到厂子领导层刚刚决定留守人员名录并偷偷散出风来探听职工反映的某一天夜里,赶上我值班,我在院子里例行检查后回到值班室,看见你爸坐在那等我。他问我听没听说下岗人员的事情,我说听说一部分,应该有我。他说的确有我,但是没有他。当时我完全诧异他那种无助的神情。在我们所有职工心理,你爸都是那种不会畏惧任何困难的男人,甚至我一度猜测留守名额名录没有他是他主动申请的结果。但事实恰恰相反,说完这句话,你爸跪下来求我把名额让给他。我以为他喝多了,一边往起拉他一边劝他说私营经济现在如火如荼,凭借他的胆识和头脑,到外面肯定能闯出一片天地。他说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当时你母亲在纺织厂占有留厂名额,他不想让她继续留下,但你母亲死活不肯。你母亲的理由是除非你爸留厂,否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