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低声回答“闭嘴”,用脚把坐在地上六神无主的胖子勾起来站在自己身旁,然后盯着人影问:“你是什么人?”
人影从帐篷后面走出来,身体整个被篝火照亮,此时可见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下身穿着一条登山裤,脚上一双占满泥土的高帮登山鞋,上身穿着一件迷彩短袖背心,一只手里握着刚才看见的那把猎刀,另一只手提着一只刚被剥皮、掏空内脏的血淋淋的野兔。
他嘴角僵硬地动了动,似乎是在笑,然后他把刀子和野兔一并放在桌子上,矮身钻进帐篷。不多时,他退出来,手里拿着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喷雾剂。
他还是不说话,面部保持着僵硬的表情,朝三人走来。夏阳向后退两步,右脚的脚尖悄悄抵住一块松动的石头,时刻做好踢出去转身就跑的准备。
男人见此情景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把喷雾剂放在桌面上,转而拿起猎刀在野兔身上划开几处刀花,又把野兔穿在角落里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烧烤叉上,戳在火堆边烤。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在篝火前坐好,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盯着火焰发呆,没再看三人一眼。
种种迹象显示,这是个古怪的人,但他的行为似乎证明他并不野蛮。晴晴开口道:“谢谢大叔,那我们就借用一下您的药了。”
男人再投来目光,眼中闪烁着被理解的欣慰,像刚才一样僵硬地勾动嘴角,这次晴晴确定这就是他的笑容,是他表达友善的方式,同时也看出造成这种僵硬的原因是他的面皮不知为何比较松垮,仿佛不接受面部肌肉的控制。
夏阳扶着晴晴走到桌子旁的躺椅上坐下,把喷雾剂递给晴晴。晴晴用衣服蹭掉肿起来的脚踝上的污泥,把药均匀地喷在上面,用手指轻轻揉按。
夏阳站在桌子边,让那把刀处于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距离,观察着整个营地。这营地比他们刚才注意到的更大也更完善。
这里位于矿坑底部,周围地面都是平的,到处可见从山坡上滑落下来的大小碎石和淤泥,也因此,这里的土壤要厚一点,树木也长得比山坡上更高更茂盛。营地位于几棵大树中间,树与树之间就地取材用石块码成一圈低矮的围墙,只在南面留了一个开口。围墙内用红色的砂石垫高,平坦干燥。
围墙内不只有一个帐篷,除了前面这个大的外,后面还有一个小的,此时门也开着,露出一台小型柴油发电机和一些生活物资。刚刚被剥下来的野兔皮挂在帐篷侧面的架子上,地面还有血迹,吸引了蚊虫群。两个帐篷之间有一个用水桶和水管自制的装置,看起来像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