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张对折的 a4 纸从资料下面滑落,掉到地上。他捡起来,看见这张纸很旧,有干涸的水渍也有污渍,边角磨圆,背面还用来记录过一些地质学的专用名词和论文刊号。他展开看里面,是一张电话表,表头写着海角城市大学教授通讯录。
表格里都是教授的姓名,孙教授也在其中,名字后面就是手机号码,很多号码下面都反复划着横线,猜得出是等待电话接通过程中无意识的行为,表格周边的空白处还用笔写了一些电话号码,都是孙教授的笔迹。
纵观整张电话表,最明显的是表格最下一行一个叫韩平的教授的电话,姓名和号码都被红笔一圈一圈地圈画,可见打电话时孙教授比较急躁。然后在表格外,下面的空白处,红笔写着外联部,后面坠着一个座机电话号码,这电话号码压在之前一些黑色笔迹上。
他想到什么,把电话表摊平,拿到阳光下,视线对准纸张的水平面,浓烈的阳光下,纸张凹凸不平,但能看得出,所有红色笔迹的痕迹最深,力度也大体相当,这意味着它们最新,是在同一时间写下的。
夏阳推测,孙教授这种人平时应该跟企业联系很少,想要勒索的话一定会先打听企业的电话号,他大概是先打给韩平问到了这个外联部的电话,然后又打给外联部问了企业的电话,最后企业的电话被他记录在论文的背面。那么……只要打一下这两个电话,应该就能知道孙教授当初是打给谁了。
他把电话表折好,揣进兜里,继续翻过最后的几张资料,全都一无所获。走廊里似乎有人经过,他看一眼墙上的钟,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待一个小时了,不太甘心地检查一下战场,准备离开。
转身之际,他的脚划过桌子下面,触碰到一个东西。他俯身查看,看见是一个纸篓,纸篓里有一支用光的黑色水笔和一个空着的水笔包装盒,这些东西上洒着一团红色和白色的纸屑。
纸屑是撕碎的,每一张只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大部分都是白色的,少数是红色的,是用红色水笔涂红的,很容易看出是在抹去什么字迹。他小心把纸片捧出来,尝试把它们复原,然而工作量太大,他不得不放弃,转而用水笔盒把它们装好,揣进兜里。
他把垃圾桶放回原位,迈步向门口走,走到客厅边缘,他的鞋不小心刮到地板裂缝发出一声响,门外立即有脚步声穿过走廊。
他立即开门追出去,走廊空空,脚步声消失了。有一股特殊的气味钻进鼻子,他用力嗅了嗅,淡淡发香。
原地站了一会儿,周围依旧不见动静,他把门关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