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菁永远记得说完这句话后夏阳眼中那晚星般的光辉,“师父,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我的父亲了,我很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父亲般的人能看到我的天赋,理解我的理想,并且不求回报地给予我帮助。这就够了师父,跟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觉很幸福,就算有一天这幸福戛然而止,也比庸庸碌碌一辈子强。”
倒是白刚被震惊了,他那双严厉的眼睛里第一次闪烁出柔软的光芒。白菁知道,夏阳填补了白刚心中对男孩子的喜爱。沉默了很久,白刚站起来,拍了拍夏阳的肩膀,“夏阳,你给我上了一课,明天我去找你老爸谈谈,你专心练车就好了。”
夏阳却是说;“师父,我十八岁了,不再是个孩子了。我自己的事情让我自己解决吧。我既然决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人生道路,就应该意识到,从今往后所有的困难都要自己面对。”
白菁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夏阳离开时的背影,不管何时何地离开,他的背影总是那么瘦弱孤独,不同的是,那时他离开后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回来,这次离开,他真的会觉得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
可是,我还要怎么做呢?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我根本不怕他连累呢?说走就走跟他一起当逃犯不行吗?难道要像晴晴一样学会用漂亮的话表达心里所想?可是我他妈要是那么说话很可能心脏病突发原地去世了啊!还是要像夏歌一样小鸟依人地撒娇?可我只是想想都会浑身长疙瘩啊!
白菁在心底呐喊着,窗外斜风细雨落下,眼前的胖子一脸痛苦地磨着牙,翻来覆去,头发被汗水湿透。她摸了摸,额头又开始发烫。她拿来半瓶白酒,学着小时候老娘的做法给胖子的额头、手心脚心以及胸口擦了一点白酒,又用冷水浸湿抹布放在胖子脑门上。
做完这些,胖子开始说胡话,一会儿一脸傻笑问是不是夏歌回来了,说世界上只有夏歌会对他这么好;一会儿手蹬脚刨地叫喊夏歌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一会儿又痛苦流涕说夏歌你快抱抱我吧,我好难受啊……那副狼狈的样子无能至极,可白菁却忽然对夏歌和胖子心生羡慕,坚强怎样,软弱又怎样,如果能心安理得地照顾自己爱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有人在外面喊人,打断了白菁的思绪,她走出去,看到一个陌生人穿着雨衣,把一辆电动自行车推进店门。那人说自己要赶去车站,走到这里车坏了,问可不可以放在这修,出门回来再来取。
雨衣的帽子很大,被积水压得向下沉,白菁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的声音阴森森的,有些古怪。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