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病的见过,孩子治不好又哭又闹的见过,她就没见过眼前这样的。连多费半句口舌的卖弄凄惨都没有,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同意出院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女儿可还发着高烧没退呢。
见乔楚往病房走,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护士长忽然打心底里生出了那么一点多管闲事的婆妈,亦步亦趋跟在乔楚身后,看她走到病床边。
病床上的小姑娘长得跟个仙女似的,就是脸蛋潮红得让人心慌。
护士长记得,这小姑娘进来时就是小儿急性肺炎,一直高烧不退。两岁多的孩子才住院不到一个星期,一万多块就这么见低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身体底子太差,主治医生用了很多方法也不能让小孩退烧,现在住院费已经消耗一空,医生不得不停药,小姑娘干巴巴躺在床上,那么一小团,只有额头上顶着一个不知哪位好心护士自己掏腰包弄来的冰袋。
乔楚摸了摸女儿的头,黑洞洞的眼睛枯成了两把烧干火的灰堆,一点光亮都没有。她俯身抱起孩子就要走,却被护士长拦住。
“就,就这么走了?”
“治不起,不走还能怎么办?”
是啊,治不起,不走还能怎么办?
护士长深深吸了口气,向旁边让开。这样的见过太多了,她只是不习惯这样没有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黯然离去罢了。
但哭天抢地寻死觅活有用么?
没用。
“这些天打扰了。”
乔楚向护士长微微颔首以示感谢,抱着小岛走出医院。她翻出口袋里仅剩的二十块钱,奢侈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小岛抱在怀里,用自己冰凉的额头紧紧贴着她滚烫的小脑袋瓜,就这么一动不动成了一樽舐犊情深的石像。
出租车司机路上一直从倒车镜里看着乔楚,期间询问了好几次,也没有得到回应,直到开到目的地,他才发现这个抱孩子的年轻女人竟然晕了过去。这一下可把司机吓坏了,赶忙下车打开车后门,正不知如何是好,不远处有一男一女往他这边看了眼,立刻大惊失色跑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乔楚怎么了?”说话的女人很漂亮,梳着可爱又不失干练的蘑菇头,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狐疑地看了司机一眼。
“她就这么晕过去了,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呀。”司机被那小刀一样的眼神嗖嗖刮了两下,特别无辜。
另一个穿黑衬衫戴眼镜的男人上前,先是将乔楚怀中烫得像熟鸡蛋的小家伙抱出来,对蘑菇头女人说:“开车过来,大的小的都高烧,直接送医院吧。”
司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