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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还是唱吧。”张掖最后说。
一时间我疑心他也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就听得他在通信器那头来回深呼吸了好几次,突然大吼一声:“妹妹啊——!”
我差点没从 塔楼上滑下去。那声音竟然带着万般苍茫,却压根不在调上。那是把所有的力气从肺里吹了出来,在舌头和声带尚未僵硬时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声音。
张掖模仿着波哥平日里说话的那股子压抑劲,嗓音嘶哑。“妹妹——你大胆——大胆往前走——往前走了哇——”
这能叫歌吗,根本就是鬼哭狼嚎。
“往前走——往前走——妹妹你往前走——哇——”
“莫回头。”
我和波哥的相遇是在生命培育中心的围墙底下,那一年是我刚到这个世界第六个年头多了大概几十天,我们这一批小孩的生日都是同一天。那天我发现围墙上有个洞,就爬出去了。培育中心的人工智能每天都会告诉我们这些人类小孩,不要随意离开,要听机械保姆和保育员的话。但它们越这么强调,我就越想出去看看那白色的围墙外面到底什么样。
漂亮的草坪,阳光撒在上面。我偷偷摸摸地溜过去,远处是一片人造树林,整齐得好像假的。再远处……我看到了一些房子,高矮不一,颜色也没那么好看。但要从这儿过去好像要很久,我踌躇了一会,便往那些建筑物的方向跑去了。
在一片街区里我遇到了波哥和他的师父。那会波哥看起来刚满十八岁,和我现在差不多,他师父四十多岁,是个有着大花臂的阿姨。我穿着生命培育中心的衣服,在街道上跑来跑去,特别显眼。
这俩人在屋子里煮鸡汤,他们后来说我像一只被味道给引过来的小动物那样傻傻地站在门口。就这么认识了。
生命培育中心丢了孩子,全城寻找。而我那会睡在波哥师父的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师父徒弟两个打地铺。再然后啊,我被找到了。我就记得我大哭大闹地不肯走。当然,最后我还是被逮回去了。
四年后,有个家庭决定领养我。当我换掉培育中心的衣服,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背着小包走出门的时候,发现等在那里的是波哥。
有些事是波哥后来告诉我的。自从遇见我之后,他师父的人生目标就变了。他这四年里一直在填写领养申请,想要把我从培育中心领养走。不为别的,他师父说一闭眼就会看见那个哭闹着死死抓住他们纹身店门框不撒手的小姑娘。
但是领养条件还是很苛刻的,需要有稳定的收入,需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