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又恋恋不舍地看了温柔美丽的顾老师一眼,才离开。
马文才抓扇子骨的手忍不住抖了抖,眯起眼睛。
顾恺之敏锐地察觉到,忙关心地问:“山伯这是怎么了?眼睛不舒服了?”
马文才立刻纯良微笑:“没有没有,多谢先生关心。”
桓玄不知道马文才葫芦里卖的什么
药,若不是为了惦记他私藏的那幅画,他在顾恺之这老男人面前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呆,生怕他又开启什么恐怖的连锁话题——
“桓儿……”
——果然,开始了。
顾恺之漫步到院子里的槐树下,怅然地仰起头,落叶纷飞中白衣黑发的背影看上去充满诗意……
当然,他的话也充满了诗意:
“又是一年万物凋零的季节了……”
桓玄:“……”
马文才:“……”
“将军……当年就是在这个时候离开的……”顾老师很忧伤地说。
桓玄知道,如果不阻止,这位父亲生前忠诚至极的幕僚一定会将当年哭桓宣武墓的劲头拿出来,再度上演传说中的“声如震雷破山,泪如倾河注海。”
好在马文才及时开口,他刷一声打开纸扇上前一步,与顾恺之并排立于树下,说的话也很有诗意:
“秋至叶落,人死灯熄,但谁又能知道这是万物的结束,亦或是伊始?”
顾恺之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这里有人能比他还文艺,也就来不及酝酿悲伤情绪了,而是专心思考马文才这句话:“若生非生,若死未死,生死有常,死生何畏,山伯的意思可是指那佛家的轮回之说?”
桓玄不禁抽动嘴角,他押五百钱,打赌马文才刚刚那几句话绝对是顺口胡诌的,绝对没什么深刻含义。
然而马文才却不慌不忙地缓缓摇头,高深莫测地微笑,看着比半仙还半仙,比神棍还神棍:“非也,非也。”
“哦?”顾恺之迷惑。
马文才道:“先生,您觉得,这树叶从树上落下来,便是死了吗?”
“离木飘零,终为尘土,怎么不是死了?”
马文才再摇头:“先生可听说,凡人若在有生之年修身养性,亏得天机,便可能在死后飞仙,得永世长生?”
顾恺之点头:“这……我倒是听说过一些,民间有过不少传说。”
马文才又道:“那先生可觉得普天之下,万物生灵皆平等?”
顾恺之对这倒是极为认同:“这句话倒是有道理,虽说常言皆道人乃万物之首,但我倒是觉得万物生灵皆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