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马文才的兴奋劲过去,渐渐觉得头脑昏沉,连续骑马赶了一整夜的路,在寒夜中泅水过河,上了岸不得歇息又拼了命翻山越岭地东躲西藏,一路担惊受怕,身体早就有些吃不消。
马文才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她,还给她喝了两口烈酒暖身,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让她躺好。但看着渐渐西沉的日头,天色转暗,地上仅存的一点热气也被黑夜一点点吸走,马文才心中开始不安,一边提防着四周动静一边照看着祝小英,直到夜幕降临。
快到子时的时候,终于发现淝水对岸有了些动静,晋军的八万军队终于抵达岸边,然而苻坚所帅大军却在河岸这边陈兵布阵,一旦晋军渡水,便乱箭齐放,逼得他们再也无法前进。
于是两军隔水相望,分别扎营,彼此僵持不下。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对峙居然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晋军粮草告罄,而马文才他们这些事先被派遣过江伺机而动的一支小部队,也一直没有从主帅那里得到任何行动的消息,仿佛已经成为一颗被人遗忘的棋子……
过江十日后,马文才等人弹尽粮绝,面临被困死的危险。
好在山谷中积雪遍布,他们倒是不缺水。饥饿中的人们发挥了潜在的能量,开发了人类动物的原始本能,发掘食物的本事空前提升,偶尔也会挖出一些冬眠的兔子青蛙,和落在泥里的坚果来充饥。
饶是这样,食物还是严重不足,也不知道还要支撑多久才能接到上级的进一步指示。
军令如山,他们所能做的,唯有原地待命。
“吃啊,你也吃。”祝小英推了推马文才。
“我已经吃过了。”马文才微微一笑,眼圈有点红,顺手从岩壁上抠下一块积雪块塞进嘴巴里,吃得起劲。
“文才兄,你是我们的主帅,你要是被饿昏了,其他人该怎么办?我是女人,本来就比男人吃的少,而且……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英台,你不要说胡话!”
祝小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把他们两天前挖出来的一些山核桃剥开,将核桃仁喂给马文才。
马文才不吃,但祝小英却固执地坚持着,有些苍白的手就那么举在马文才嘴边。马文才拗不过她,只能张开嘴吃了。然后握住祝小英冰冷的手,摩挲着,努力想给她传递点热量。
“文才兄,我没事……就是有点冷,你抱抱我吧。”祝小英的脸红得不正常,身体滚烫,却在发抖。
深山寒夜,冷风刺骨,不能生火,连日只能吃生肉喝雪水,祝小英终于病倒了,连日发烧,在物资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