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远的说,你就说,你还记不记得你母亲的名讳?”
庞小姐彻底呆住了。
她们二人都是庶女,母亲或许是父亲一时兴起临幸的下人,或许是父亲买来的小妾。
就算有名字,大约也是桃红柳绿那类没有意义的名字。
可倘若她们的女儿都不记得她们的名字,又有谁还能记得她们呢?
这么想着,庞小姐扭过头,坚定地对皇后说:“写你自己的名字吧,光娘。
“写你的名讳,就算史书不记得你,你也能记得你自己。”
皇后的目光一顿,飘向远方,陷入沉思。
她的名字叫什么?她忘记了。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忘记了。
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有很多很多的人在等着她的帮助。
可她全部都忘记了。
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然而现在不止想不起来,也提不起劲头。
怪没意思的,她想。这世界没什么意思。
但她心里莫名有种感觉,只要这样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她的任务就能完成一项。
她的眸光落下,复又看向桌上那方砚台。
砚台是那节外生枝,贵妃是,庞小姐是,佟小姐也是。
她并不喜爱变数,她不可以喜爱变数,变数会招致严重的灾难,她只想如此过完一生就好了。
“喵——”
怀里的乌圆儿夹着声音叫了一声,将皇后的注意力唤回来。她低头一看,乌圆儿两只爪子抱着她的手腕,努力地往砚台上够。
小猫的力气不大,又没有伸出爪子,肉垫几乎没有什么力量,皇后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她还是没有去碰砚台。
小猫挫败地趴了下去,脑袋靠在皇后瘦骨嶙峋的手腕上。
“娘娘。”庞小姐扶着扶手站起来,她身边的下人上来搀扶住她的手臂,她推开那人的手,靠自己纤细的脚腕摇摇晃晃地站稳。
“娘娘,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她的眼眶红起来,声音也变得哽咽。
皇后看她不语。
“娘娘,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您、我与极娘出远门踏青,您说——”
那是相当明媚的春天,暖融融的阳光平等地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
彼时的小皇后已失去一魄,坐在马车里安静地看书。
庞小姐与佟小姐在下人的搀扶下在外放风筝,但试了好几次都不得要领,又不肯让别人帮忙,于是她们想到了小皇后。
遣了人来敲响了小皇后的窗户,庞